只是心里还在打颤,怎么也无法真的说服自己。

沈迢半截小脸漏着,连余光都不愿给。

分明心软意娇得不成样子,嘴巴倒是笨拙娇横。

明盛瞧不见他的样子,心里痒得要命。

掌心里的手抓得紧,舍不得松,可还是让他脱出来。

明盛揉开沈迢的脸,将自己躲藏起来,不愿见人的小月亮挖出来。

那截下巴尖窝在明盛热烫的手掌心里,想要挣扎,却无法动作,只得在光线中轻悄地晕出神光。

像是俗世之人举起手,掌心虚托在天上,从夜幕中盛起了绝丽皎洁的月。

月下的梢头上有无尽的丝柳,无意间横出一枚淡红的花,轻轻地叠印在玉盘中。

是明盛无数次想要独占玷污的小月亮,稚纯漂亮得要命,阴晦的坏种也软了心肠。

收敛起爪牙口涎,等着将之哄骗到怀中,日后慢慢伸出猩红的舌头,整个舔舐上自己的气味。

这般迷人的月色支撑不住,还是落下雨水。

那颗心听了明盛的话,怎么也做不到真的无动于衷。

明盛一清二楚。

沈迢骄矜、娇气、倦懒、自得,一身娇养出来的少爷毛病。

偏偏长着一颗软乎乎的心脏,看谁过得苦了,就会坐立难安。

有些人大病过后,会变得如病体般千疮百孔、歇斯底里。

这尊金玉雕琢出来的人那样怕脏,可见了一只凄惨可怜的狗儿,还会靠近了伸手,将自己为数不多的体温传过去,脸颊上露出笑,说以后还会来见他。

明盛曾经只想做沈迢的夫君,好好做回南王世子,他们便会无比相配。

旁人会说,小月亮落到了好地方,不比挂在天上差。

但明盛终于醒悟过来,沈迢怎么会心疼身世如此好的明盛呢?

他们贴得最近时,分明还是多年前,两个病恹恹的人凑在一起,一个说一个听。

明盛暖热了沈迢的手,沈迢救活了明盛的心。

“我已经肖想了你太多年。”明盛幽幽的,近乎叹息,热浪似的呼吸要将人溺毙,“订亲的那天并不是我们的初见,而是重逢。”

那些强烈到莫名其妙的感情怎么会没有缘由。

从明盛第一次见到沈迢起,就不是没有缘由。

“稚月,你住在老宅的时候,那条会说话的狗离开以后,还去找过他么?”

一道惊雷劈在沈迢身上,抖出泪的人下意识一滞。

会说话的狗?

沈迢当然记得有这回事。

他的病随着年纪越来越重,发生这件事时还能被侍卫抱着出门,见见外面的昼夜。

那条消瘦的病狗活在贪婪恶质的戏班老板手底,沈迢答应了日日相见,以免对方被见钱开恩的恶人磋磨。

可不过七日,再去到原来的地方,那家戏班却不见了。

沈迢问过爹娘,为什么城里的戏班走了,爹娘含含糊糊没有细说。

后来年纪渐长,沈迢呆在床上的时候更多,门外的一切都变得远了。

现在想来,那只孱弱的狗儿应该是小巧的孩子假扮的。

沈迢没有回过神,他想得起,但一时没有将明盛与之联系上。

明盛问沈迢:“你说过要每天都见他,现在这话还算数么?”

好像这一句话,他问出来,便已经等了太久。

“呜……”

失魂的人只得颤着眼珠,可怜地望着眼前的明盛。

沈迢已经被着由来已久的情潮拖拽到底,神色恍惚,干涸的面颊又变得湿红。

明盛忍不住用拇指擦拭手边的水痕,鼻尖贴着鼻尖,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