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像是一场反叛,分明是新旧王的交锋与更替。
不然为什么在场的三名虫族,都因为这只虚弱沉眠的虫族,亢奋激动地支出了黏腻的性器。
甲珉忽地转过头,虫巢深处的墙壁柔软得如同卵泡般,手指轻触便荡漾出波纹。
他扯掉自己黏在墙上的掌,发现其间已经能拉出靡红色的丝线,脸色骤变。
“宁!”
红色的水纹绞裹着无意识的虫族,像是要将其吞噬。
三名虫族不顾无名的危险,探出肢体去牵住宁挽朝无意翘起的手,发现黏腻的墙体犹如泥沼,越是用力越是坚硬。
而此刻,墙壁中渐渐浮现出另一具人形的轮廓。
仿佛是从海底浮升至水面,柔软的壁汁水似的逸散开来,纤弱迷蒙的虫族从墙中滑出。
琉璃似的翼翅包裹着他雪白的躯体,那张与宁挽朝有七分像的脸上,红润的唇已经失去颜色。
他依然美丽,却似乎行将朽木。
周身漫出雾气的虫族开口:“不要去拉我的孩子。”
*
几十年前,虫母诞下继任者的卵鞘后,被异族的情人背叛。
一生只能生下一次的幼卵被盗走。
又因为几股势力分赃不均,出现利益争端。
本该在虫巢长大,顺利蜕变成为下一任虫母的王虫流落在外,最后难以找寻。
作为星空中最极端的三个分支中无比可怕也无比脆弱的种族,虫族的王虫总是受着异族觊觎。
人类每过几百年,便会开始新的周期,有新的统治者,不断往复交替。
械族干脆全族上下皆由不死不灭的父神掌控,仿若宗教中的永生全能神,万死不僵。
唯有忠诚于虫母的虫族。
他们数量庞大战力强悍,甚至拥有智慧不惧真空,全盛时期仅仅人类蓝星时的一天,便可摧毁一颗星辰。
虫族所过之处皆是虫母之巢,赫赫威名震慑星空。
但作为虫族领袖的母皇尽管也是长生种,却是易碎脆弱的。
只要王虫落到异族手中,现任虫母一死,王虫会立刻蜕变成为新的虫母,便有无尽的虫族愿意追随一个可能被奴役的新母皇。
虫族因虫母而繁盛强大,又因虫母而衰亡减灭。
这个种族的命门亮堂堂地摆在所有星空族群的眼底,只看当任的虫母是否足够聪明和幸运。
每一任虫母都会思虑同一件事。
到底该在什么时候生下自己的继任者。
生得早,王虫的卵可以沉眠,在合适的时候破开卵鞘,却有被异族盗走的风险。
生得晚,尽早刺杀掉虫母,虽然没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美事,却可以永绝后患。
快要消亡的现任虫母站起来,翼翅像雾纱般的长裙曳地。
他抬头望着被奇异的巢裹缠起丝线的宁挽朝。
如雾如露的眼睛轻颤着睁开,从未见过的母子对望着。
虫母第一次抚摸到继任者的脸,细长的指尖一触,扣在宁挽朝下颌的部分轻甲,竟然扑簇簇地坠落,露出新雪白玉似的肌肤。
就连原本便滑腻惊人的骨肉也褪出一层膜,随着渐渐封闭起的茧落入底部。
最后一面,却是只剩下一弯懵懂惑人的眼神。
虫母光露般逸散,他瞥过在场对自己没有丝毫敬畏心的虫族,见他们只顾担忧化茧的宁挽朝,开口说:“很好,你们非常忠诚。”
他的声音似乎是在脑海中响起。
“他的子巢快要成熟了,得快一些让你们的母皇受孕,知道吗?”
虫族几十年的躲藏终于要结束了。
“相信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