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

柳元真也不明白。

他从未记得自己有认识过这样一个人,时渊却说已经爱慕他多年。

他们的配比度很低,只有51%。

柳家的基因随着一代代优化已经升无可升,却足以说明至少时渊的基因也是优秀的。

明明不算是毫无机会,为什么时渊从来不曾出现过呢?

柳元真轻轻喘息着,心绪的起伏叫他血液鼓动。

轮椅的扶手承不住力,他细白的指头半搭在墙壁上,比贴在上面的壁花还要精致秀美。

时渊一眼就能认出。

他一时有些紧张,因为他的公主正在旁听。

一个合格的候选者为什么最后一天才会出现呢,如果不解释,古怪的逻辑便会叫人犹疑。

要说吗?自己那卑劣的,根本不能与柳元真般配的出身。

时渊不会觉得他比帝都的任何一个豪门继任者差,上一世的成就也说明了这点。

他可以看轻依靠祖辈的余荫,还是只能坠在他身后的那些人。

但面对柳元真时,时渊总会拉扯着自己,他想要守在公主的楼下,却也自卑着自己不过是一只低劣讨巧的老鼠。

他改换了光鲜的人皮,接受着阳炎的洗礼,在想要亲吻公主指尖的时刻,依然害怕弄脏那只素净的手。

时渊瞧着那弯冷白的指头,柳元真会胡思乱想么?

如果会,那么这样会更让他难堪。

即使听了他的出身,柳父柳母再不准时渊肖想柳元真,那样也好。

现在该做的也都已经做了。

时渊抬眼,他说:“我小时候住在乱民街,是几年前基因突变跃迁才进入帝都的。”

“如果你们在意,也可以……”他喉结滚动着,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太难,好似在心上剜肉,硬生生将爆裂的幸福感割裂而出。

柳元真推着轮椅出来,他喘着气,身体实在孱弱。

时渊忍不住站起来,他立马来到对方的身边。

那双柔软的杏眼湿漉漉的,自上而下望着时渊,揉出带着水光的笑意。

时渊的喉咙都烧着了。

病气也不会消减柳元真的娇艳,他轻轻扇动眼睫,像极了纯白花瓣上的黑蝶尾。

柳元真轻咬着唇,脸上升起并非病气的异红,他的手指绞着裙子,也有点紧张。

时渊的公主羞赧地红着脸,又抑制不住自己的眼眶掉出两滴泪,啪嗒一下落在素白的手背上。

他轻悄地说:“我不在意的。”

时渊比任何人都想要结婚。

他才将柳元真抱着送进了自己的,不对,是柳元真的车。

那股永远萦绕在心上的香气叫他难以喘息。

他的公主如此娇弱柔软,时渊把人从轮椅上抱下来的时候,恍惚以为自己力道随时会弄伤柳元真。

他绞过敌人肌肉虬结的手臂,击穿过带盔甲的胸膛。

怀中香甜又娇软的身体令人仓皇无措。

这样重大的日子柳元真自然穿了一件格外漂亮的衣裙,无力的脚尖晃动时,带着洁白蕾丝的裙面还会皱在时渊的臂弯。

它们层层叠叠,尽数扑散进他的胸膛,说明内里的皮肤无比滑腻。

他从不敢想这些。

但是今天柳元真要成为时渊的妻子了,他们已经在准备前往民政局的路上。

他应该可以……

时渊叠好柳元真的轮椅放进后备箱。

时渊坐进后排,与勉力端坐的柳元真有一人之隔,仿若什么约定俗成的空隙。

车子启动了,路过城区的减速带时将柳元真带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