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冒然跑去找他,才是在打扰人家。
或许他早已有了固定女友,为她浪子回头。
我之所以从家里搬出来,更多是希望父母不要再干涉我的人生,不要再私自帮我做决定,不要再把我当成小孩子。
而不是因为还爱着薛厌。
有时候我也很困惑,自己当初那些热火朝天的感情究竟从何而来?
人心是如此复杂,你不知它为何会燃烧,也不知它为何熄灭,似乎,根本由不得你自己掌控。
十几年都解不开的心结,有可能会在一个平凡无奇的周末,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在看到地上的一片落叶后,忽然之间,彻底想通。
完全不讲道理。
他在哪儿?在干嘛?过得怎么样?
我脑子里偶尔会模模糊糊地浮现出薛厌的影子,但朋友的一条信息,电视里的一段音效,同事的一句搭话,便能立刻转移我的注意力。
今天我有个约会。
洗漱,化妆,挑衣服。
出门前,无意间看了眼日历,才恍然想起,今天似乎是薛厌生日。
这个我曾经深深刻在心上的日子,第一次差点被遗忘。
约会对象的电话打了过来,告诉我他的车已经到了楼下。
他是我同事介绍的,了解之后,才发现是比我大一届的金融系学长。
不抽烟,不喝酒,长得帅,还很有钱。
“好巧。”听完同事对他的介绍,我喃喃自语。
“是啊,特别巧,你们方方面面都很般配,跟他试试看吧!”同事热情地说。
此刻,他正在楼下等我,带着鲜花与礼物。
不知愣了有多久。
我将目光从日历上移开,对着电话轻声说:“好,马上到。”
……
薛厌煮了一锅方便面。
火腿肠切得乱七八糟,青菜没有洗就下锅,面条直到软烂才捞起来。
一共盛了两碗。
今天应该不用被逼着吃蛋糕了。
劣质的,半生不熟的,电饭煲做出来的那种。
难吃得要死。
尤其是在地上摔烂后,口感更差。
空荡荡的屋子里,他一个人坐在桌前。
这顿面他吃了很久很久。
直到时针滑向午夜十二点。
又一天过去了。
无比普通的,平静的一天。
果然,再也没有蛋糕了。
他站起身,倒掉剩下的面条,仔仔细细地刷碗。
刷了一遍又一遍。
所有人都终将离去。
没什么。习惯了。意料之中。他心想。
从冰箱取出一罐酒,随意地拽开拉环。
没什么。他心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