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闻溯费了好大力气才从他的兜里掏出了居民证确认他住在哪,然后一个人拖着这个对她而言有些庞大的男人吭哧吭哧地走到四楼。

按着他的指纹解锁房门后,她拖着他走进了那个冷冷清清的家里,把人往床上一甩就瘫坐在地上大喘气。

不得不说四楼户型比二楼好很多,也宽敞不少。作为锱铢必较的穷鬼,闻溯忘我地打量和比较着面积,忙着嫉妒他们出一样的钱但住得比她好,差点忘了床上还有个需要帮助的醉鬼。

在忽然响起的咳嗽声中,闻溯回过神来,给迷迷糊糊的男人倒好水喂了几口,又找了块干净毛巾给他简单擦了下额头,顺便垫高了他的枕头以防他可能被呕吐物呛住。

她对陌生人的善心也到此为止了,在他晕乎乎地抓住她的手时她很干脆地拨开,阖上门就匆匆下楼了。

往后他们见面时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依旧是他买饭她加热,想必那天他醉成那样也记不得人,闻溯不在意那些随手之劳,她做得多了就时常安慰自己是在积功德。

倒是薇拉听她偶然间说起时,眨眨眼说亲爱的这可以发展成一桩多好的姻缘呐。

闻溯想了想,冷酷地说:“我觉得两个贫困人口凑在一起是给国家增负。”

“而且,”她咬牙切齿地补充,“他是有编制有社会福利的贫困人口,我恨这种人。”

闻溯摆摆手,假笑说:“没事,谢谢你拉住了我。”

她侧过身要从他身边走过,忽然听见他在背后轻声说:“闻小姐有男女朋友吗?”

闻溯有些疑惑地回过头,见他抬起手按在他自己的肩颈处示意她,她跟着低头,发现自己匆匆忙忙间来不及遮掩的吻痕。

······难怪那些邻居们一个个都不敢看她。

她的假笑越来越摇摇欲坠,勉强淡定地开口:“我没有男女朋友,这是被我自己抓的,天一热就难免有蚊虫。”

谢景昭看着她无处安放的视线,墨一样的额发上滴落下的水珠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昏黄灯光的映照下他的脸一半埋进了阴影里。

他慢慢走过来,高大的身影将闻溯完全笼罩起来,淡淡的白茶香丝丝缕缕地钻入她的鼻尖。

“那么,明天见,闻小姐。”

*小闻:无情的积功德达人

0006 平平无奇的训狗大师(加更番外)

如何让希尔意识到他的名字是希尔,这对闻溯来说是一个大考验。

就像如何让宠物明白它的名字一样。

闻溯捡到他好几天后才意识到他可能真的认不清自己的名字,“希尔”这两个字的音调在他看来和她打喷嚏或者打哈欠发出的杂音没什么两样。

他每次都那么积极地回应她,不过也只是因为她说什么他都会兴致勃勃地凑过来罢了。

希尔对他这个名字可以说毫无归属感,闻溯可以肯定,哪怕明天叫他狗蛋他也能乐呵呵地回应她。

虽然这可能并不影响日常生活,毕竟希尔不能出门,但是在重视仪式感的闻溯看来,名字对于宠物和主人双方来说都是一个重要的、类似契约的东西,起码在闻溯多叫几次这个名字后,她确实生出了点微薄的责任感和忍耐心。

于是新手主人选定了一个不用工作的周末下午,打算认真地把关于名字的教导一口气做完。

“希尔。”

闻溯坐在地板上,冲着从午觉中迷迷糊糊睁开眼的人拍拍手。

午后灿烂的阳光把在空中飞扬起伏的金色长发照得如璀璨的光河,白皙的脚踝在飘起的纯白长裙下一晃而过,馥郁的花香被日光曝晒成丝丝缕缕的甜。

如果不是及时向后撑住自己,她几乎要被扑过来的希尔压倒在地板上。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