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希尔冷着脸冲闻溯身后说,语气与他刚才急切的动作完全不同,反而透着一种诡异的平静,更有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身为alpha的费尔德还没有被人以完全不客气的语气命令的经历,他把紧握着的闻溯的手腕提至胸前,向这个不速之客大大方方地展示着他毫不退让的态度,劳伦的家训里从来没有拱手让人的说法。
他们僵持着,而在闻溯忍无可忍地施力试图夺回双手控制权时,两个互看不顺眼的人倒是齐齐一动,一个顺着她的力度向前走几步环住了她的肩膀,另一个立即将唇抿得紧紧的,倒是把她放开了。
闻溯对在别人面前做出亲昵动作这件事有些排斥,当即望向在场唯一一个靠谱的人求助,尤黎看得出她的窘迫,虽然面上还是一副饶有趣味的看戏姿态,但仍旧不负所托地开口劝希尔:“兰洛殿下,我想您这样会让闻小姐有些困扰。”
在分别这段时间里,omega出乎意料地长了一些,之前在闻溯的眼里他一直是个娇娇柔柔的孩子,但现在那个记忆里的人已经要比她高了一个头,往日纤细的骨架在将她完全拥入怀中时投下沉沉的阴影,精致秾丽的眉眼渐渐长开后那股冷艳感也慢慢铺开。
当闻溯不得不抬起头看他时,她才终于迟钝地感知到了阔别已久后该有的陌生感。
这种感觉甚至让她有点想逃避,于是闻溯确实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她自然没意识到她的身后还站着费尔德,这点细微的动作在她看来是缓解希尔带来的压力,在希尔看来却是她不言不语地远离他,而向其他人靠近,他漂亮的面容立即笼上一层阴云,扣在她肩头的手也突然加重了几分。
闻溯条件反射地想去掰开希尔宛如枷锁一般环着自己的手,但考虑到不能刺激病人,她没有实践“掰”这个动作,只是用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你先放开我,希尔,我们可以好好地坐下聊聊。”
“我可以放开,但阿溯你要先让那个人出去。”
他在说到“那个人”时近乎咬牙切齿,闻溯看得清他眼中的坚决与明明白白的嫉恨,情绪之浓烈让她差点又想往后退一步。
为什么希尔会这样强烈地讨厌一个第一次见的陌生人?
希尔目前在她面前只展现过两次毫不掩饰恶意的尖锐模样,一次是对着熙弗,另一次就是此时。前者她可以理解,他们兄弟之间的恩恩怨怨想必颇为深厚,但后者却让她无所适从费尔德在她看来是个并不讨厌的alpha,就算希尔是出于人类天然的占有欲不想让她“被抢走”,这种反应还是太过激烈了。
闻溯开始真正地担心在分别的这小半年里希尔是不是真的被教坏了,那个被她养得温顺可人的omega似乎到了迟来的叛逆期,全然排斥他人的样子让她都感到棘手。
在他们都僵持着各怀心事时,尤黎适时地开口:“虽然劳伦公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兰洛殿下,但我想您应该听说过有关殿下的事情。”
出于刻入骨子里的贵族教养,就算费尔德心里汹涌着多么复杂的情愫,他也不能冷落有心打圆场的秘书先生。
这时费尔德才来得及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个在长相上颇为眼熟的陌生人,他确实知道熙弗殿下有个孪生弟弟,并且那位名为兰洛·卡文蒂的皇子很早就被送出了首都,对外称是去养病,这些不痛不痒的消息很快就被社交界遗忘,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子理所当然地就这样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殿下因为病情耽误了学业,今天才刚入学,往后还请劳伦公子多多照拂。”
皇室多少都有点不欲与外人道的密辛,兰洛·卡文蒂为何忽然出现在首都又如此急切地入学,这些事尤黎不说费尔德也有分寸知道不该问。
面对圆滑老道的秘书先生,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