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校友卡上的信息誊抄完毕,闻溯填完了借阅卡和馆存借阅表,把书籍包在袋子里和那张校友卡一起递了回去。

“借阅期是三个月,到馆归还,”她交代道,“其他的注意事项附在书里的借阅卡背上,您可以走了。”

尤黎接过那个沉沉的小袋子后问:“请问有没有更方便的归还方法?想必您也知道,殿下的行程很多。”

看着他为难的表情,闻溯说:“您可以拨打馆办电话,我们会派人上门收回书籍的。”

“谢谢您。”彬彬有礼的男人微微躬身致谢。

“不客气。”

“等等。”在男人提着袋子即将拉开门时,一直少言寡语的闻溯忽然叫住了他。

面对尤黎投来的询问的目光,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问了出来:“虽然这有些失礼,但是我想问,熙弗殿下是否有亲兄弟?”

“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果然尤黎反问起她。

“是这样的,我之前在学院里也看到过和殿下相似的人,”闻溯故意半真半假地说,装成自己是一个好八卦人士,“若不是今天看到了殿下本人,又知晓殿下前几年已经毕业了,我恐怕还以为那个人是殿下。”

有的时候,王室的秘辛确实是最能勾起普通人好奇心的东西,更何况是可能涉及私生子等等的敏感话题。

虽然以前闻溯对于统治阶层的风风雨雨并不关心,但是她在刚才摸鱼的那一段时间里特意去查了一下,卡文蒂家族对外公开的这一代嫡系皇子仅王储熙弗·卡文蒂一人。

就算是消消乐,她也要搞清到底谁和谁能消除,这关系到她的好日子能过多久。

“可能是您看错了吧,”尤黎面色如常,滴水不漏地回应,“殿下在公众面前露面不多,您对殿下的印象模糊也是正常的。”

“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感谢闻小姐今天的帮助,祝您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在他走后,闻溯靠在椅背上,抬手揉自己的太阳穴,疲惫地望着窗外的夕阳,和这个说了跟没说一样的助理打完交道后,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就像她还在和小boss打得难舍难分,藏在某个地方的大boss已经开始磨刀霍霍一样。

解开宝石纽扣,脱下外套后递给身边的侍从,熙弗·卡文蒂还在听助理尤黎汇报明日的行程时,偶然瞥见了在一旁等待已久的私人医师。

他挥手让尤黎暂停,然后示意那个医师上前。

“他怎么样?”熙弗淡淡道。

“鉴于兰洛殿下的身体状况,今天我们进行了第一次停药,殿下出现了信息素紊乱的情况,经历了短暂的昏迷后现在已经醒了。”医师顿了顿,偷偷看了看依旧面色寡淡的熙弗,欲言又止。

“继续。”

“我们为兰洛殿下做了全套的身体检查,发现殿下的精神力已经开始有了萎靡枯竭的趋势。”

想到那个看上去空洞得像人偶一样的美丽少年,再看看面前虽然相貌一样但气质截然相反的熙弗殿下,职业素养让这位医师客观地汇报起病情,但恻隐之心也让心底涌起的同情难以消散。

“好,我知道了。”

“那我们是否需要为兰洛殿下换一套治疗方案?”

“你们看着办,”熙弗已经顺手把那本厚厚的书从袋子里取了出来,他的手指搭在硬壳的书封上轻轻敲击着,低垂的眼眸注视着扉页其上凹陷的书名,语气冷淡,“我只需要他活着。”

背光的房间特意做了处理,不论白天还是夜晚都没有一丝光亮,偌大的空间里只摆了一张高高的床,床沿可以达到一个成年人的腰间。

门被推开也是无声的,厚厚的羊毛地毯会吸收掉所有声音,既是保护,也是让一切维持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