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趟了。陶晓东听见他又出来了,往外面看了一眼。

迟苦从洗手间出来,正好撞上陶晓东走到房间门口。

“怎么了 ?”陶晓东问。

迟苦先是没说话,陶晓东又问他:“肚子疼?”

“没有。”迟苦这才开了口,停顿了半天才不太自在地又补了一句,“枕头脏了。”

“脏脏呗。”陶晓东失笑,“脏了你折腾什么?”

陶晓东边说边去他的房间,随手开了灯,迟苦跟在他身后又不说话了。陶晓东看见有个枕头摘了枕套只剩下芯儿,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你别告诉我你是自己洗了。”

迟苦不吭声,陶晓东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过会儿问他:“怎么脏的?”

迟苦头看向一边,不跟陶晓东对视,答说:“鼻子出血了。”

“那你不说?”陶晓东手放他头上让他仰了点,鼻子下面已经没血了,“怎么弄的?”

“不知道。”

迟苦鼻子是被他爸打坏了,伤过鼻梁。陶晓东又多问几句,小孩子鼻子出血不算什么大事儿,他自己小时候经常流鼻血,毛细血管比较脆弱。迟苦这种就只能是慢慢养,平时少磕碰刺激,年纪还小,慢慢就好了。刚来的时候经常挂着鼻涕,现在也没了。

“你一小孩儿用你洗什么。”陶晓东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虽然早习惯了迟苦跟谁都不亲近,但看他这样也还是觉得这小孩儿太绷着了。

一时之间俩人有点没话说,陶晓东是个挺开朗的人,跟谁都能聊得上来,但那也是对成年人来说的。像迟苦这样的拧巴小孩儿,陶晓东也是真没辙。

最后陶晓东摸摸他的头,说:“睡吧。”然后关灯出了房间。

一夜过完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再不想去也该去学校了。

好在一回生二回熟,这次陶淮南再来的时候就没第一次那么离不开哥哥了,也没掉眼泪,只是在哥哥走之前不停重复着:“周五可一定来接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