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就听到乔茜说:“你不要睁开眼,就像刚才一样把眼睛半阖着……再往旁边坐一坐,这样光比较好,适合我拍照。”
阿飞:“…………”
乔茜有点纳闷:“怎么下巴突然绷起来了……不想拍照么?阿飞?”
阿飞:“…………”
阿飞瞪着她手里的拍立得,语气硬邦邦的:“……没有。”
乔茜也不管他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立刻就笑开了,趁热打铁道:“那待会儿换套衣服接着拍好不好?”
阿飞衣柜里还有那么多好看的衣服他都没穿过呢!!过眼瘾就是现在了,现在可不是扭扭捏捏羞涩的时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不过,她不敢提出让阿飞像楚哥一样拍那种半裸图鉴……或许是因为他的年纪真的太小了,那种青涩的感觉,令她觉得相当罪恶、相当不好意思。
于是,这一天,乔茜又拍到了很多珍贵的图鉴……就是阿飞一直瞧起来不太高兴,而且他大概也不喜欢镜头,后头拍的照片肉眼可见的僵硬,只有最开始抓拍的那张歪着椅子背上的醉酒图鉴最自然。
阿飞只想逃跑……但他被堵在房间里了,跑也跑不掉。
当晚,他最后都不太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耳边依稀还有那种噩梦一般的“咔嚓咔嚓”声,乔茜似乎把自己的脸也怼到了他的身边,高高举着拍立得自拍了一张。
第二天一早,阿飞宿醉醒来,满身酒气,身心俱疲。
再一看窗外……院中的桂树枝繁叶茂、郁郁青青,艳阳自窗口处挤进,在透明的大窗上折射出辉辉金光、热烈盛开。
阿飞的瞳孔陡然收紧,发丝还凌乱着,他一跃而起,推门就出。
一枝紫茉莉自院外探入,清香浮动,这是盛夏的味道。
远处无山。
秦岭不在,只有一排排白墙黛瓦的屋舍自街前街后延伸着,属于城镇的噪音,与紫茉莉的香气一齐涌入,而在这条街的主街之上,那白条石的台阶上、朱漆的大门旁,那对楹联依然挂着。
“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①
这里是保定。
他回来了……他回到了自己该呆的地方,他也该离开了。
阿飞一动不动地站着。
半晌,他转身回了屋子,换下了身上的衣裳,洗去了自己满身的酒气,换上了他惯常穿的,最朴素的那套衣裳,推门去了酒馆前厅。
酒馆前厅里,陆小凤正浑身难受。
乔茜笑眯眯地递给他一杯青梅露气泡水。
青梅露是在上个月的夏天(?)制作好的,一层冰糖一层青梅,冰糖融化后,便呈现出一种懵懂的果黄色,加上两块方冰,补满了气泡水,插上吸管,便是最适合夏天的饮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