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抿了抿唇,过来又把她背起来了至于她要去哪里,这个问题却是不用思考也晓得的。

乔茜趴下。

出了门,眼见院子里现下正一片狼藉薛笑人的尸首已被陆小凤处理了,但这还不算完,他的毒血无疑污染了小院儿里的泥土,所以他躺过的位置,青石板要掀开,里头的泥土最好也要换掉。

陆小凤且忙着呢,花满楼在给他搭把手。

廊下的清风送来了浓重的药味,药味自厢房里来,花满楼身上也沾了许多他早上一定除了早饭之外,还在给一点红煎药。

乔茜进了东厢房,就瞧见了半靠在床头的一点红。

血乃气之本,他昨夜流了太多的血,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他精赤着上身,手臂和胸腹处都裹着绷带,一圈又一圈……绷带的颜色都比他的皮肤更自然一点,他整个人都是惨白的。

除此之外……

乔茜还看见了纵横交错的伤疤。

新的、旧的,刀剑伤、暗器伤、还有鞭子抽打过的鞭痕。

其实……江湖人受伤乃是家常便饭,乔茜自己腹部就留下了点点伤痕,那是无花炸开的碎竹片刺入身体所留下的。

每一道伤疤都是一个故事……一点红无疑是个故事很多的人,这江湖上真的会有比他受伤更多的人么?

或许有吧,可是乔茜不知道、也没见过。

于是,正在喝药的一点红一抬眼,就瞧见了眼泪汪汪的乔茜。

乔茜:荷包蛋眼.jpg

一点红:“…………”

一点红把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放下碗,沙哑地道:“你怎么过来了?”

乔茜努努嘴,不说话。

她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一点红的床边,坐下来。

楚留香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瞧着他们,安静地不说话、不调笑。

一点红张了张嘴,问:“手……怎么样?”

乔茜本来是想很稳重地对他说点关心的话语的,可是话到嘴边,只变成了一个字:“……痛。”

一点红倏地沉默了,他垂眸去看乔茜吊在胸前的那条胳膊,手腕被木板固定着,依稀能瞧见她的皮肉青紫。

他张了张口,干涩地道:“……抱歉。”

乔茜道:“你道什么歉?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伤的……那你痛不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