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器,最开始是一种舞蹈,因此这剑器的招式复杂多变,更因为那两条鲜红的缎带而显得眼花缭乱。
极致的简洁,遇上了极致的复杂。
一点红已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乔茜的身边,他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揽住了她的肩头。
乔茜抬头一瞧,就看见了杀手那冷硬的侧脸,他的双眸正紧紧盯着战局,闪过了一丝很有兴趣的光芒,评价道:“他的武功进步了。”
说的自然是二月霜。
薛笑人不仅对一点红来说是噩梦、是诅咒,对其余的杀手们来说也是一样,薛笑人死了之后,他们实战的次数虽然少了许多,但心头的链枷却被去除。
习武之道,漫漫长路,有太多的人惊才绝艳、却半路夭折。
一点红曾被人评价心性偏激,最多也止步于二流货色……这便是因为他的心魔,此刻,他的心魔已除,杀手们的心魔,也已除去。他们未来在习武之道上如何去走,全看他们自己的心思。
青光与白光,已交织成了一片锋利的光幕!
二月霜只似乎有一种超然的野性直觉,总能刺向公孙兰最要命的要害之处。可是,公孙兰又岂是吃干饭的?她的轻功其实非常之好,身形灵巧、步法活络,又以复杂的剑势去扰乱二月霜的判断,一时之间,二人斗得有来有回,二月霜似乎还更下风一些。
杀手们静静地瞧着,没有一个人想要上去助阵。
他们甚至还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倘若二月霜败落死了,那么下一个轮到谁去?
他们并不害怕死,常年累月的杀手生涯,更让他们觉得,死于决斗,也已算的上是一种善终了。
秋水般的剑光迅疾的绞过,已搅碎了二月霜的袖口,露出了他苍白有力的手臂。
手臂之上,血光森森,原来方才那一着,已划破了他的皮肤,令鲜血涌出。
二月霜的确处于下风,公孙兰的剑器虽在江湖上没有名气,却当真很是厉害。
一点红揽着乔茜,依然不动看来他也没有什么想去救他这师弟的意思。
二月霜忽然长啸一声!
他一向是沉默冷静的,乔茜一直觉得他心思很活泛,也算得上是杀手们的大管家,把师弟们都管得很好,尤其是像六钧弓那样又傻又脱线的家伙……
如今,她才忽然发现,他同一点红骨子里应当是一样的人!
鲜血,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凶性!
痛苦,反而令他撕咬的欲望变得更强悍!
他掌中那一口剑,竟好似越来越快,那双漆黑的瞳孔死死盯着公孙兰,冰凉如兽类一般,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经络都被调动起来,散发着令人难以置信的高热他竟然在兴奋!处于下风,浑身都被割得血淋淋时,他竟然在兴奋!
他只好似已完全不考虑自己的性命!
公孙兰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头不知疲倦的老虎所撕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