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喝得太急的缘故,两人都没怎么吃东西,纯拼酒去了。
饶是状态如此不佳,在马车抵达王家的一瞬间,李审言还是从疏影手中接过人,亲自“扶”王宗赫进门。
疏影:“……”
这是太子。他告诉自己,继续默默在旁边看顾着,以免这位“不小心”就把人摔了。
门房瞧这阵仗,早就一溜烟去告知太子爷驾临的消息。
不多时,王家众人迎出来,见到太子臂弯中大醉的王宗赫,俱是愕然。
王维章一步上前,沉声道:“殿下,犬子失礼了,让臣来吧。”
他今日正好没去官署,不然就能亲眼瞧瞧儿子是怎么被灌醉的。不过也幸好他没去,否则李审言都没有送人的理由。
“不必。”李审言随意道,“送佛送到西,是我兴致一起,让克衡多喝了点酒,也该如此。”
他问:“他住在何处?”
眼见太子执意如此,秦夫人使了个眼色,清蕴领会道:“殿下,我来带路。”
眼见她温温柔柔、宁静有礼的模样,李审言扯了下嘴角,颔首。
太子明言送人,王家众人不好乌泱泱跟过去,只能任那三人走过去,心底还是放心的,毕竟清蕴和太子熟识,应该不会被这位喜怒无常的爷随意发作。
往春诵堂走,寻常路是从游廊过去,那儿一路都容易碰到下人,清蕴见这两人都醉得不轻,还是少见人为好,于是选择走甬路。
同时吩咐:“藉香,去接大人,别让殿下受累。”
李审言:“不用,我还扶得动。”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说话已经慢了半拍。
清蕴:“殿□□恤臣属本是美意,只是这搀扶之事,怎好劳动您亲力亲为。您贵体尊贵,又饮了酒,若有闪失,便是臣妇及外子的罪过了。”
说得头头是道,不照做的话,就是他不分好歹了。
李审言喉间溢出一声笑,刚应下,转眼王宗赫听到熟悉的声音,挣开藉香直接抱住清蕴,似乎很安心地从上方拥住她,下颌抵在她发顶,摩挲她细白的手腕,低叹一声,“猗猗……”
黏得极紧的模样,仿佛两人已经融为一体。
清蕴脸色微红,她平时冷静,可总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做这些亲昵举动,何况面前还有个“外人”。
不待她反应,李审言脸唰得黑了下来,伸手把王宗赫“扯”了下来,咬牙切齿,“还是孤送他吧。”
“孤”都用上了。
说完,不顾自己摇摇晃晃的步伐,硬是紧紧铐住王宗赫的手,把人带回了春诵堂内室,往床榻上一丢,发出“砰”的一声响。
清蕴仔细看了下,好在没磕到脑袋。
李审言眯眼看着,肚子里酸水直冒。
她和李秉真的住处他曾经看过,压根没什么东西,既无花草,也无过多装饰,除了书还是书。这儿外面却花草葳蕤,内室布置了许多类似榻前铃铛、八角灯之类的小玩意,让人几乎能想象出,夫妻二人是如何一步步填充的这个小天地。
越想,心底越嫉妒得发狂,李审言恨不得把这个碍眼的地方给砸了,再把那个人丢去流放挖矿。最好挖得面黑肌瘦,再也没有那好相貌来蛊惑陆清蕴。
他不可能料错,之前夫妻二人之间一定出现了大问题。只可能是王宗赫耍心机,哄回了她。
头痛欲裂,又晕、又疼、又怒,李审言摇晃两下,险些没站稳。
装醉还是真醉,有时候外人不一定能分清。清蕴试探性伸手去扶,面前人快速躲开,嘴上不服输,“我没醉”
嘴硬的模样,看来是真醉。清蕴想。
殊不知李审言躲开的瞬间就后悔了,身体过于敏捷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