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眸,“怎么了?”
白芷摇摇头, “三公子平安,为主子高兴。”
清蕴知道,白芷其实是担心三哥会因李审言的事迁怒于她,怕她昨晚受委屈。
不想让白芷误会王宗赫,她直接问:“是在担心他因李审言为难我?”
白芷犹豫点头。
清蕴:“三哥虚怀若谷, 明辨是非, 不是小器之人,昨晚也没有过多纠结于此。”
说着微微用力握住白芷双手,“不过, 还是要多谢你为我着想。倘若我和三哥起争执,在府中应该也只有白芷你会无条件站在我身边。”
白芷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露出浅浅的笑,答了句“我知道了”。
不过, 心里还不是那么认可。主子可能没注意到昨天三公子和李统领对峙的眼神, 冷冽得可怕, 她当时都以为两人会打起来。
好在没有, 真打起来,遭殃的是主子。
妆扮时, 清蕴和镜中人对视。
菱花镜映出熟悉的容颜,六年时光未改骨相,眉峰如黛色寒山,聚着远意,眼尾添了三分岁月浸润的沉静,鼻梁挺翘,唇色浅淡,和六年前刚出阁时没什么区别。
清蕴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副好相貌,能够让她比大部分人先一步得到他人好感,行事也往往有事半功倍的加成。
太美的容貌也会带来麻烦,譬如先帝的觊觎,譬如昨天的纠葛。
但她从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
把最后一支发簪插好,清蕴环顾四周,“三哥呢?”
“三公子出门办事去了,说中午就会回来,看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白芷说得不错,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王宗赫身影就出现在春诵堂,见她恢复神采,下意识笑了下。
摆饭的间隙,清蕴问:“三哥遇到什么问题了?”
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王宗赫本不想让她担心,但此事牵涉到了她,沉思道:“静王当初应该看到了先帝驾崩真相,有人想借他的口,让陛下退位。”
清蕴:“所以?”
王宗赫:“静王不肯见齐国公,大长公主劝也不听,他似乎听信了什么谣言,对齐国公很有敌意。”
五岁孩子对人的好恶全凭心情,不讲什么道理。纵然静王天生聪慧,也改不了他还是个懵懂幼童的事实,也许他觉得当初惹得外祖母伤心的外祖父不是什么好人,也许他认定齐国公是叛臣贼子,来害他和文昭帝的性命。
清蕴凝眉,“翊儿确实有些倔。”
认定的事实,轻易不会改变看法。
王宗赫:“有人听说静王很依赖你,希望你走一趟,劝劝他。”
清蕴第一反应是,有人要借这件事来对付王家。随即反应过来,以自己对前公爹的了解,真看不惯王家,不会辗转从她这儿下手。
并非她自大,而是她很清楚,齐国公对她爱屋及乌,只要其对长子还有愧疚、慈爱之心,就不会为难自己。
她想了想,“我也不能保证说服他,如果实在没办法,可以去试试。”
这话传到齐国公及其下属耳中,其余人仍有犹豫,齐国公则大手一挥,“让她去,成或不成都没事,绝不会有人敢为难她。”
他对清蕴还是很偏爱的。
得到承诺,见清蕴自己也愿意,王宗赫选择亲自陪她去静王府。
为方便照顾静王,静王府离大长公主府尤其近,这也代表,和齐国公府同样仅有一街之隔。
太夫人尚未归京,齐国公府现在就父子俩。
清蕴抵达静王府大门时,发现外面围了一圈甲士,个个人高马大,杀气腾腾。
不像保护,更像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