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1 / 2)

帐外烛火渐弱时,王宗赫仍握着清蕴的脚踝不肯松。月白绸袜早不知丢在何处,他拇指按在踝骨凸起处反复摩挲,像把玩一块温润的玉。清蕴蜷着身子想歇息,却被他用外袍裹住打横抱起。

“三哥?”

“嗯。”他边应声,边抱着她走向西窗下的贵妃榻。

夜风卷着不知名的花香穿帘而入,清蕴后背触到冰凉的湘竹席面时轻哼出声,旋即被带着薄茧的手掌托住。

他帮忙揉着腰,低声道:“我今晚有些失了度,可有伤着?”

清蕴:“没有,倒是你肩头……流血了。”

感官带来的快乐太猛烈时,会让人生出灭顶之灾将覆的恐慌。所以在那瞬间,她咬住了王宗赫肩头,咬得极其用力,让他当时闷哼了一声,仍没停下动作。

现在看过去,左肩都红了一块。

清蕴清楚,表哥在向自己要理由时,想知道的不是那句简单的话,而是更深的原因。

他察觉到她没说实话,忍住了没质问。

在床事上才不由失控。

清蕴承认自己在利用他的感情,虽不觉得有错,但此事毕竟是她为难表哥。

示意他松开自己,清蕴赤足去柜中取药,回身解开他中衣,为他细细擦药。

月光浸透窗纱,清蕴披散的青丝泛起霜色流光。

王宗赫盯着她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轻盈小扇般的阴影,沉静温柔。

他忽然想起当年初见,她也是这样垂着眼睫给受伤的鸟雀包扎。祖母一见就流了眼泪,说清蕴和她母亲一样,是极其柔软心善的性子。

他知道她心善,思虑又多,下人做事出了差错都不忍心苛责。一直以来,都觉得她需要人保护。

可傍晚两人对视时,他意识到表妹其实并不算柔软,而是极其坚定的。

就像那时候她选择嫁给李秉真,根本不曾动摇。

既引人深陷,又有种捉摸不定之感。

但无论如何,现在人在他身边。

“当年你救那只鸟。”王宗赫突然出声,“也是这样的神情。”

清蕴微怔,“什么神情?”

王宗赫:“好像它命不久矣。”

清蕴失笑,“三哥说得我好像很没用。”

她都不记得自己会因一点伤口就慌乱不已。

王宗赫也笑了下,低头吻去。

清蕴双手揽在他脖间,后背抵上冰凉的椅沿,这点凉意,很快就被滚烫的吻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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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闱结束,接着就是阅卷。

凡科举大考,所有答卷被收上去后会即刻糊名,由近百名书手用馆阁体誊抄,原卷存档。

王宗赫作为主考官,每天主要是等同考官们把考卷定等次后,再随机抽取查阅,定优等次的则需要重点查看。

按理来说他的事不算杂,目前任务也不重,但他却开始早出晚归,比刚到浙江时还忙,有时候整夜都不能回。

清蕴知道他忙的不止是科举,应该和那封信说的一样,在部署盐税旧案的事。

不管建帝或浙江这儿在科举上有什么安排,盐税旧案一翻,注定引起更大震动。

从陈危的汇报来看,蓟州总兵彭宗和齐国公私下关系不简单。如果蓟州那边也要受牵连,不知战况会不会受影响。

清蕴脑海中浮现前公爹的身影。

不管他在男女感情上有多少让人诟病之处,清蕴一直都把他和大长公主当做长辈敬重。

况且,从家国大事来说,他也值得尊敬。

难得一同用午饭,等用得差不多时,王宗赫忽然道:“考卷出事了。”

清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