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她绞尽脑汁、想方设法,但从没想过要把这门亲事推给自家姊妹。

“没有大姐姐想的这么糟。”清蕴柔声说,“我与世子见了一面,只觉是位光风霁月的郎君,而非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至于身体弱些,我又不期盼夫婿上马建功名,有何妨呢?”

她说得轻快又简单,王令娴却总觉得表妹在安慰自己,嘴角扯了扯,一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模样。

清蕴的目光在她周身转了圈,“那件事如何了?”

她指的,是先前给王令娴用于试探“值不值得”的方法,快一月时间,来往几回,应该能看出迹象了。

王令娴沉默了会儿才回答,“我不知自己感觉是否正确。”

“嗯?”

“按你的说法,我给周郎传信,说家中同意了我和他的婚事。但从此不会再管我,任我随他去外地赴职也好,或去苏南那边也好,都不会理睬。还说,家中嘱咐我们除去年节,不必再走动。”她缓缓陈述,“这封信后,足足等了半月,周郎才有回信,他说……”

“说我不应为此和家中决裂,父母恩情不能忘,血脉亲缘不可割舍。”

王令娴再是因感情一叶障目,也能察觉其中蹊跷。周墨暗示她为了二人情谊,可以破釜沉舟、不顾一切,然而做出这样的事,又怎能不和家人决裂呢?他早该明白,王令娴以自尽要挟家人的刹那,就是选他而弃王家。

有这样的要求,他的目的几乎呼之欲出。

王令娴低声,“他还说这段时间不会扰我,也不会让长辈登门,让我专心和家中重修旧好。”

“重修旧好。”清蕴重复着这个词,“看来周探花很孝顺,所以不忍你和长辈闹僵。”

听得这近似讥讽的语气,王令娴看她,“你也觉得,他表里不一、行为有异?”

“大姐姐心中已有想法,何必多此一问?”

话落,王令娴心头悬着的巨石终于跟着重重落下。她不笨,非要从表妹这儿得到答案,也是因最后一丝不甘心。

相较日渐式微的周家,王家胜出太多,祖父又是六部堂官之一,他应该很想借王家在京城站稳脚跟罢。原来不是对她,而是对王家。

可她在此前当真没有一点感觉吗?宴会上那么多美丽动人的女孩儿,周郎为何独对她一见钟情,私下各种讨她欢心呢?

所以此刻,她厌恶的是自己的自欺欺人,也厌恶周墨暴露得如此之快,甚至不愿多和她周旋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