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了。
谢家兄弟俩一母同胞,相差不过三岁,感情极好。一听到弟弟身亡,谢云天先是悲痛流泪,紧接着道:“陛下,周将军是沙场老将,运筹帷幄,向来谨慎,怎会刚去广西不久就身受重伤?青天身为督军,坐镇后方,又怎么会轻易战死?”
建帝:“你的意思是,他们为人所害?”
谢云天:“臣不敢肯定,但臣还记得,陛下任命青天为督军时交待的那些话。”
建帝想起来了,他仍然提防李德,所以对谢青天说过,盯着李德,莫让他有机会彻底掌兵。
本以为有主将和督军掣肘,李德最多只能帮忙出谋划策,没想到局势瞬息万变,他远在京城,根本无法掌控。
建帝看着自己这几年十分宠爱的金紫光禄大夫,“那你觉得该如何?”
“周将军负伤,确实不好再领兵,臣以为该另派大将去广西,并令锦衣卫同去,查清两人一死一伤的真相。倘若青天真是为国捐躯,臣为他自豪,倘若他是……臣定要为他报仇!”
谢云天确有些本事,炼制的丹药也很得建帝欢心,如今一天不吃他就觉得浑身不适,因此很愿意顺其意,答应下来。
临阵换将是大忌,朝堂上听闻建帝想法,大都表示反对。内阁中柳阁老也难得明着违逆建帝意思,道此举不妥。
建帝领过兵,很懂其中道理,被臣子们一驳,虽然大发雷霆,到底没有强行颁旨。
不想面对谢云天的苦瓜脸,怕他吵得自己头疼,干脆到淑妃宫里来躲一躲。
他对王令娴还是有几分宠爱的,无它,宫里温柔贤惠的妃子太多,难得王令娴还有几分脾气,且她当时敢直接选择入宫,也让他新鲜了好一阵。
建帝踏入永宁宫时,王令娴正在廊下煮茶。青瓷盏里浮着两片丹砂色枫叶,在暮春时节显得格外刺目。
“陛下万安。”她行了一礼。
"在做什么?"建帝瞥见案上散落的《肘后备急方》,书页间夹着张泛黄药方。
王令娴执起鎏金执壶,琥珀色茶汤在日头下泛起碎金:“臣妾听闻陛下近日少眠多梦,特意煮了这壶茶,加了些合欢皮与夜交藤。但谢大人的丹药那般灵验,倒显得臣妾班门弄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