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如实答:“是夫人生辰。”
李审言微怔,盘旋在胸口莫名的郁气忽然消散大半。
原是生辰。
他恢复平时神色,顺口吩咐,“今后注意点,免得你们夫人身边无人,有肖小之辈入府,惊扰了她。”
白芷:……
好歹有五十个护院,外人也没那么容易进国公府内宅。
她恭声应是,目送李审言离开。
刚在院子里坐定,听到书房动静,白芷入内,瞧见主子发髻微松,即刻上前打理。
“主子,刚才二公子来过。”
清蕴:“我知道。”
观她神色如常,白芷料想并未发生误会,便没有多说什么。
清蕴视线凝在薄毯上出神。
如果说盖毯子是出于好心,之后任她“认错”,还攥住手指,无疑是越界的举动。
但李审言行事向来不羁,万事肆意,借此开个轻佻的玩笑也有可能。
清蕴对他没有十足的了解,近些日子以来两人熟悉了些,仅限于能够自然地打交道,而非其他。
除此之外,唯一知晓的大概是长驻国公府后,他和齐国公的关系似乎好了许多。
无论如何,今后和他打交道还需更加注意。他们身份上是叔嫂,如果有不当举动,于礼法不合,也容易引来非议。
想到这儿,清蕴道:“明天把府里女使召过来,我再挑几个守在院子里,免得你一人忙不过来。”
白芷应是。
从府里另选了三人负责月舍的洒扫、看院等事务后,清蕴又开始了深居简出。
旁人为夫守孝基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既不能打扮,也无法出门游玩,有些还要受家中长辈、妯娌的管制、挤兑,三年时光说起来很难捱。
清蕴日子颇为充实。
她由大长公主领进了织经堂,每隔五天就去同众女编书。半月去一次店铺查看,偶尔也由彭掌柜把账本送到国公府。
府中中馈由她和几位管家共同执掌,摆宴、会客等事务却不用操心,只有涉及大批钱财才要过目。
长辈那儿,太夫人依旧是隔三日请一次安,齐国公免了她的请安,大长公主则一月会接她去府里用几次饭。
无事时,她只需要待在月舍看书、练字。
长辈关怀,下人敬重,还无需外出同人交际,这样的生活,与清蕴最初设想的相差无几。
但因土司叛乱一事,她深居内院也能隐隐感到外面的风雨气息,总觉得这样的安稳不会持续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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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隆领兵平乱后近两个月,朝廷再次收到战报,称任隆在攻寨时中了赵良计谋,大军被石洪淹没,折损两万兵马。
任隆自己领了五万骑兵,到广西后和其他大军会合,总辖兵十万。在此之前,他和土司势力大小交战十来回,都是各有损伤,这次大败却直接损失了两成兵力,使朝廷颜面尽失。
齐国公勒令阖府上下不得议论此事,清蕴即便知道消息,也不清楚外界看法,因此趁去店铺的机会,到自家茶楼小坐。
她没要雅间,坐在三楼临窗位置,戴着帷帽听评书,也听茶客闲谈。
说书台正讲到《定军山》选段。
“要说这黄汉升刀劈夏侯渊”醒木拍在案上惊起尘埃,“靠的是明主知人善任!”
说着,蘸茶汤在桌面写下“知人善任”四字。
突然有着青布袍的老儒生笑了下,“你们看这‘任’字,人旁加王,本该是擎天架海的人物,偏生这‘人’字捺脚虚浮,‘王’字横画歪斜,简直是朽木蛀空。”
“仁兄是读书人,看个字也有门道,我倒觉得这字能让人看懂就行。”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