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响又问,“是我的?”
江奉恩点点头。
陆岱景突然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方才和陆延礼打斗时余留的痛感也还在,他才确定此刻不是在梦中。
不,他也从没做过这般美梦。
忽地身上生出剧痛,陆延礼竟是突然动手将他打翻在地,见陆延礼面色阴沉还想动手,江奉恩一愣忙上前去挡在他身前,将他与陆延礼隔开了。
陆延礼浑身上下一瞬间凉了个彻底,他愣怔地看着江奉恩,一瞬间怀疑是不是在自己来之前陆岱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药,一个时辰不到他就完完全全地走到陆岱景身边去了,如今正直直地挡在他身前,像是在护着他。
但看着两人的模样,陆延礼心中又不觉奇怪了,毕竟江奉恩对他也是一见倾心,这般走到他身边的。
心中悲恸又是气急,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这种感觉了。上一次产生这样的感觉还是在他得知江奉恩求皇上赐婚给陆岱景那会儿,不过是一日没见,也是一眨眼的功夫,江奉恩就成了别人的王妃,自己的王娣。
那一瞬间他气得发疯,甚至想就这么派人暗杀了陆岱景,叫江奉恩活守寡才好,分明自己在他身边守了这么多年,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抛弃了自己嫁做别人的妻?
这些年江奉恩在自己身边,他总以为自己与江奉恩定会是长长久久的,他看向陆岱景戴着面纱的脸,即便在方才,自己也没有动手弄下他的面纱。他才发觉自己己时刻都在忌惮着他,忌惮他又像曾经那般一瞬就勾走江奉恩的心。
如今他所担忧的再一次发生了,陆岱景的脸却早不似当初,江奉恩却还是像曾经那样站在他身边。
“恩恩……”话说出口,竟已是沙哑至极。
江奉恩却没有看他,也没有动,是陆岱景先打断他,像是怕他说出多余的话叫江奉恩回心转意。
“皇兄,珑珠说要同我回府,你便不要纠缠了罢。”
话间他没有听到江奉恩的反驳,心跳声又暗暗加大了些。他紧握着江奉恩的手要往外走,陆延礼仍挡在他们身前。
陆岱景道:“今日之事若不是我早些过来,怕就是父皇得了先手,你知道他眼中留不得沙子,若不在我身边,你又能保得了他?”
又听江奉恩开口了,“延礼,这是你选的。也是我选的。”
陆延礼瞳孔一缩,他咬紧了牙,江奉恩从他身侧走过,他却无法再阻拦。
陆岱景的马车已经备在监外,他扶着江奉恩上车,俩人一同坐在里面,江奉恩似乎是累了,半垂着眼坐在那儿。
陆岱景心头仍是跳得厉害,手脚发麻。方才江奉恩说怀了他的孩子,是了,那日自己弄在江奉恩里面,很深,若这般那也是该怀上的。
可他又想起江奉恩先前早产,只是一回想就是一阵后怕,他不想江奉恩再遭那样的痛。
这么想着,他望向江奉恩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一个孩子,一个属于自己和江奉恩的孩子。
那个孩子会是什么样的?男孩还是女孩?是像自己还是江奉恩?如果那个孩子两个人都有相似的地方最好,这样别人一眼就能认出这是自己和江奉恩共同的孩子。
仅仅是这么想,他冰凉的身体就开始发热,心脏竟也是酥酥麻麻。
他从没想象过自己的孩子,原来有一个孩子是这样,这样的愉悦。他第一次用“愉悦”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他曾经厌恶江奉恩,更厌恶他这具与常人不同的身体,可当他腹中孕育着自己的孩子时,他竟是愉悦得说不出话来。
江奉恩的脸正靠在窗边,风吹起帘子,叫陆岱景看到外头盛开的乌鸢,不知怎么的,他心中同样被风吹得飘荡。
他总觉得自己一直被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