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莫语看着他:“你应该也知道,陆岱景这些日子与解家来往颇深,这次太子去诚州怕就是他们一手策划。”
江奉恩愣住了,脑中皆是陆岱景虚弱受伤时的模样,“怎么会……他在关押竹林失势,即便解家相助,从林中放出也不过月余,怎么可能有时间做这么多?”
端莫语却道:“你为何不曾想就连入竹林也是他一手策划?”
“否则为何皇上能这么恰好地得知当年怡妃的事?”
见江奉恩一脸不信,端莫语又说:“你可知昨日他说饶我一命是为何?”
不等江奉恩回答他自顾自地,“他入竹林之后宫中仍有他的势力,他托我与我先前的戏班相通,叫他们编排了一出新戏在皇帝面前首演。他这么做便是让皇帝彻彻底底知晓你与他之间的事。”
否则皇帝也不会突然指婚,就是为了提点太子。太子却误以为是三皇子动的手,陆岱景便又借着陆延礼彻底除掉箫家的势力。
听此一番话,江奉恩直愣愣地站着,陆延礼的死讯,陆岱景的算计,种种涌入他脑中让他半天缓不过神来,连反应都迟钝了,半天才眨了眨眼,“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你若不信,大可以亲自去问他。”
大概就连陆延礼都想不到陆岱景能这般蔑视皇权、不顾伦理道德。但端莫语可是清清楚楚,他当初能顺利入九王府,除去陆岱景以为他曾在牢中帮过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那时他的头脑对势单力薄的陆岱景而言有那么一点利用价值。那段日子足够他清楚陆岱景的心性。手段歹毒至极。
这一次诚州战事,分明就是为新帝登基备的最后一次大礼,陆岱景该是头破血流也要争抢去诚州的名头,可偏偏竟是临近紧要时疏忽被刺受伤。
陆岱景绝不会如此,除非是他有意让陆延礼去。
皇帝大概也想不到,此次他本以为是给陆延礼未来登基之时铺路,没想竟是叫他的嫡子命丧黄泉。收到诚州急信时他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在殿中休整好一会儿才稍稍缓和。虽是心痛,但也不过惋惜而已,他与陆延礼向来只能君臣相称,如此便也只能再思量着其他皇子。
此刻陆岱景登堂而入,直直跪在皇帝的寝殿中央。
皇帝见是他面色沉了下来。
“出去,朕现在要修养。”
陆岱景却是不动,“皇兄尸首还未寻着,丧礼怕是得推迟一阵了。”
皇帝握紧了拳头,胸口猛地涌上血腥,强压着才勉强咽下。他垂眼看着下面的陆岱景。三皇子犯事被逐出京城,十一皇子愚蠢不知世事,就连陆延礼也战死沙场,十二皇子尚且年幼,即便是他再怎么不愿,如今宫中唯一能够继承的便只剩下陆岱景。
他不相信此事和陆岱景没一点关系,但却是找不出任何能怪罪他的理由。
当初本就是陆岱景去的诚州,陆延礼不愿去诚州也是自己逼他去的,这样一想,怕就是那时陆岱景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皇帝眯了眯眼,他倒是还没察觉陆岱景野心也如此之大,倒无妨,即便是吊着这一口气他也还不到绝命之时,他倒是要瞧瞧这几个儿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于是道:“还未找到尸首就别妄下定论。”
说着,羽仙殿的道士又炼成了丹药呈上,他便挥挥手叫陆岱景退下。关门响声在屋内竟有回音。他忽地想,今日宫中像是静了些。
陆岱景出了大殿却没离开,只是走到一旁的池边给里面的鱼儿洒了些吃食,鱼群贪婪地拥上来,要将同伴的鳞片也剥了去。
宫中养的白鸽从头顶飞过,庄喜突然从殿中奔过来,面色惊惶,“殿下!殿下、皇上、皇上病危!”
陆岱景缓慢地走入殿内,宫中太医似乎都聚在这儿了,无论怎样医治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