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足够了。”
他先前把江奉恩接回府的时候,总觉得心急,他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怕什么。江奉恩变了太多,面对自己时也不似曾经那般,于是他急迫地想叫江奉恩变回之前的模样,江奉恩一日冷漠地对他,他便是一日地惊惧。
直到江奉恩承认自己爱上了陆延礼,直到他知道当年的真相,直到后来江奉恩再一次回到陆延礼身边,直到江奉恩说不想再与他相见。
他终于明白了过来,江奉恩对他已经没有一点情谊了,就是因为他察觉出了江奉恩对他的无情,他才如此害怕。因为他无力,因为他抓不住。
可如今江奉恩愿意回府,甚至腹中还有他的孩子,无论什么原因,江奉恩又回到他身边,还说跟从心走。
这就足够了。
虽还是不甘,但比起先前,已经足够了。
自此之后,他都不会再让江奉恩离开。
“殿……哎哟!”安公公本是要进屋子里来,见陆岱景亲密地贴着江奉恩,吓得急忙地跪下,“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出去!”
陆岱景直起身子没话,倒是江奉恩先开口,“安公公是有什么急事吗?”
“过几日宫中祭月时做的新衣制好了,殿下王妃可要穿上试试?”
“去拿进来罢。”
待安公公出去,江奉恩才将药膏放回抽屉。
先前几回都是下人收拾的,江奉恩凭着记忆拉开一个柜格,里头只放了一个红木盒子,不是这一格,但鬼使神差地,像是有什么吸引了般,江奉恩伸手拿起了盒子打开。
他一顿。
这里面是一块劣等的玉佩,色泽低沉,况且中间还隐约可以见着裂痕,是碎了又修复的,一文不值。
但却是江奉恩先前最宝贵的那块玉佩。
“你怎么……还留着这个?”
陆岱景转身见江奉恩手中的那盒子,他眉头皱了皱。
当初这玉佩碎的时候江奉恩莫名发了一通脾气,他不能明白只是一块不值钱的玉佩而已,但江奉恩又问他还记不记得玉佩的来历,他脑中实在想不起任何。
可江奉恩走后,下人进来收拾要将那玉佩带出去,他却出口叫住。江奉恩许是十分喜欢这玉佩的,否则眼神之中也不会这么哀伤。
他将碎成两半的玉佩收了起来,之后一直找人修复,可后来江奉恩离了府,他便只能一直留着,也没有机会提起。
“我叫人浸了蜡修复,只能做到这样,没法恢复如初。”
陆岱景走到江奉恩身边,“你若还愿意要,我明日叫人穿了线给你佩戴。”
江奉恩轻抚着那玉。
“好。”
仲秋那日,宫中设宴祭月,江奉恩与陆岱景一同入宫。
青江足有一岁,皇上说想见见,便也带着她去了。去的时候还早,江奉恩不想去殿中,陆岱景就先带着他到御花园中走走。
青江刚学会走路,在乳娘怀里动得厉害,想下地。奉恩瞧她可爱,从乳母怀中抱她下来,跟在她身后护着让她四处走动。
到了新的地方,青江笑得眼睛都眯起了,露出点点新长的白牙,嘴里咿呀咿呀地叫。
“足岁之后就长的快了,王妃您看,都能瞧出您的眉眼了。”
江奉恩掐着她的小手亲她,“是吗?”他细细地看着青江的脸,没有镜子瞧不出哪里相像,便扭头问站在一旁的陆岱景:“你觉得像吗?”
陆岱景只瞧了一眼,“不像。”
乳娘干笑了两声,添补道:“这嘴巴就很像,不是薄唇,很像王妃您。”还想说像陆岱景的,但却实在找不出相似的地方,只好说:“像母亲好,有福气。”
又瞧陆岱景面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