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欣然到底在哪,在干什么。他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她还不出现解释一下。
如果高考作文题目是描述一个最恨的人,他一定会得满分。
我恨成欣然。
陈勉在草稿纸上这样写着。
高考前,陈光泽博后出站提前回国了。又刚好赶上他堂姐陈斯维回国进了天坛医院的博后站。她没找到合适的房子,暂住在陈勉家里。
关于报志愿这件事,家里人是有分歧的。
准确的说,是全家人和陈勉之间的分歧。
陈勉的父母从来都是以他想法为主,但这次却罕见地不同意他报临床。
陈光泽认为还是报生物比较好,陈勉自己喜欢,而且进可攻退可守,将来出了国一样能做临床。
而蒋素秋不同意的原因是因为,她知道儿子为什么要学医。
三个医生坐在一块劝陈勉不要从医,这场景未免有些离奇了。
陈斯维看出陈勉不乐意,主动出主意:“你分数可以报数学或者生物,反正别把临床放第一志愿,这是天坑,你准保会后悔。”
话里话外给他找后路呢。
但陈勉却若无其事一样,“那我少考几分。”
“……”
一向嘴上功夫了得的陈斯维也被噎住了。
陈光泽闻所未闻:“你就这么对待高考?当儿戏?”
“陈勉,”蒋素英开口:“我们不是不同意你学医,但前提它得是你自己喜欢的专业,要对自己负责。”
陈勉低头翻着高考志愿填报手册,蹦出一句:“我就是喜欢学临床。”
气氛瞬间凝固。
蒋素秋压着心中火,问他:“是不是因为那个女孩?”
“什么女孩?哪个女孩?”陈光泽出国做博后这段时间,完全不知道自己儿子能搞这出。
陈勉没出声。
蒋素秋暗自叹气,晓之以理对他说:“她已经离开了,儿子。我知道你还没有放下,等你长大了就知道,这只是你很长的人生里的小插曲,你得向前看。”
长大,他们又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
陈勉突然生气,声音不由高起来:“你凭什么说我没放下,凭什么说这是小插曲?”
“陈勉,怎么跟你妈说话呢?!”陈光泽开口,是一样的生气。
在父母的认知中,陈勉从小就是省心的孩子,甚至连叛逆期都没有。长这么大,他从来没和他们争执过。
“我跟她在一块两年多,我所有开心和不开心都跟她有关。”陈勉控制不住冲着父母大喊,“你们两个到底谁真正关心过我?现在一个一个冒出来讲大道理,你们他妈的自以为很了解我吗?”
蒋素秋和陈光泽一时语塞。
陈斯维看不下去,拎着陈勉的兜帽把他揪到小屋,一根手指头指着他鼻尖:“再这么跟你爸妈说话我抽你信不信?”
陈勉却低下头,双手捂住脸。
陈斯维视线瞥到书桌前,墙上除了日程表、单词和各科公式以外,还贴了一张奶茶店的卡片,卡片被细心塑封好了,集满十个印章可以再额外换一杯奶茶。
上面已经盖着十个戳。
够没出息的。
“陈勉,你别傻了。”陈斯维顿了顿,仍然坚持说:“那个姑娘早就不要你了,她走了这么长时间,连消息都不给你留。”
“你何必为了一个不要你的人拿自己未来做赌注?三叔三婶都是医生,他们不想让你学医是有理由的。”
“万一呢?”陈勉不服气:“万一将来能遇到她呢?”
“遇到她又能怎么样?”
“她会知道我学了临床,就会觉得我曾经也为她努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