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面。”
“我能吃的东西多了,人类能吃的东西我都能吃,从小就不挑。”李倜远又从碗里扒了两口面条,好像讲一个从未被登报出来的豪门故事,对楚昀轻描淡写,“我们家比较复杂,我爸娶了好几个老婆,我爷爷也是,好像李家的男人个个都发扬着这种一夫多妻的老传承,老婆多儿子自然就多,儿子一多,那些女人就会想方设法的争宠。所以在这种环境有口吃的就得吃,你不吃别人就吃了,你就得饿死。”
楚昀忘记了吃面条,听他讲这个故事,“然后呢?”
“跟你聊下家事吧,反正也闲,就当听八卦。我妈是我爸娶的最后一个老婆,年纪最小,生我的时候才19。”李倜远腮帮子里充满了面条,一边咀嚼一边说,“我打小就跟我爸不对付,我是我们那一代里最烦他的一个,总觉得他恋童,要么就是个禽兽,不然不会我妈刚成年就把她操怀孕。”
这样直白的语言让楚昀这个听众感到脸红。他也确实没想过,原来滨江集团的太子爷李倜远并不像外人羡慕的那样顺风顺水,他也有自己的烦躁处境。
“我印象中我妈是个挺好的人,从来不争宠,也不稀罕和其他老婆勾心斗角,天天看谁能钻我爸被窝儿。”李倜远说起这一段,明显情绪有些许变化,但也在吃面的大口动作下掩饰了过去,“应该是我七八岁那年吧,那一年京港太热,可能100年里也没有过这么热的一天。每天气温都高达40度往上。人走在路上都能被晒化掉,就热成那个样。我爸觉得太热,待不下去了,就带我们全家去曲靖避暑,结果我当时因为起的晚没赶上飞机,家里小孩太多,没人发现我不在,或者说那些太太知道也故意不带我,觉得我累赘。我妈跟我爸坐同一辆车第一个走的,飞机落地才发现我没在,她就又返航来接我,被车撞死了。司机醉酒,以为撞死了一个动物,又倒回来碾断了她的尸体,流了好多血。”
“她当时怀孕了,胎监是个女孩,我妹妹。然后车祸,一尸两命。我没看见事情怎么发生的,但她断成两截被喊去收尸的那个场面,我一直记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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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昀面色从刚开始的好奇一路转变为震惊。他知道豪门家族里面的事情特别多,但他没想到李疯子竟然有这样悲惨的身世。
“那个时候,你妈妈才……”
“27,30都没到。”碗里的面条太烫,李倜远捡了一片小青菜吃掉,看上去好像没什么表情,“放这社会,27可能连男朋友都没找,而我那时候已经八岁了。”
楚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好。李倜远今年至少也二十来岁,楚昀我觉得他应该跟自己年纪差不多,一晃过去十几年,李倜远心中究竟会不会记得母亲什么样他都不敢确定,有些话自己说了,未必能领情。
“你千万别同情我。”李倜远见楚昀沉默,说,“我不需要。我这辈子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还挺惨的。”楚昀抱着面碗吃了一口,怎么都觉得心里有个地方更加疼。
李倜远却笑了声,“惨?算了吧,你要是跟我一样因为这破遭遇从小到大一路开绿灯,要什么有什么,长大了还被爷爷内定接班人,滨江一切都给我,就不觉得惨了。人各有命。”他怂了下肩膀,“没办法,得到东西太多就注定要失去重要的人,社会法则就这样,没什么惨与不惨。”
他看上去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拥有这样凄惨的童年。楚昀怎么想都觉得李倜远挺可怜的,在那样人人都有妈妈疼爱的大环境,只有他跟他爹不对付,还没有母亲谆谆教导,保护他不被其他房的儿子戕害。
也难怪李倜远有这么一个阴狠毒辣的性子。他要自己不狠点,恐怕哪天被人害死了都会有人用天命难违四个字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