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帝赞叹,沈跻云还是那个沈跻云。

殷莳想了两天,去了沈家。

这时候已经是?六月。

殷莳问沈夫人:“姑姑,最近可有跻云的信吗?”

除了一年两套头面风雨无阻,沈缇真的遵守了与殷莳的约定,不打扰她?,连一封信都没有。

但沈缇的家书是?可以跟着奏折一起走官驿的,路上不出问题的话?,十日可达。

殷莳来过这么多次,从来没问过沈缇的信。

沈夫人惊疑不定:“你怎么忽然……”

殷莳只看着她?。

沈夫人懂了,叹气:“你知道了呀。”

殷莳道:“吴姐姐的二叔判了斩刑。”

沈夫人如何不知道呢,她?和江家、吴家都熟识的。

如今,江家无事,吴家根本不敢登门。

“我?近日都不出去了。”沈夫人叹气。

她?道:“都怪你姑父。跻云年轻,他怎也?不拦,硬把那?折子递了上去。还是?他亲自做的摘要。”

殷莳问:“那?么姑父是?赞同的?”

沈夫人道:“我?气死了。说他他还说我?。我?才不管什么留不留名。我?就想跻云踏踏实实做官就好了。没必要出那?么大的头,让人害怕。”

殷莳的肩头松弛了很多。

她?对沈大人是?有信任的。沈大人都没有阻止,那?么这件事或许会带来很大的压力,但没有危险。

只要扛住就行了。

她?还是?问:“跻云最近写信有说什么吗?”

沈夫人道:“我?拿与你看。”

凡是?能?在沈夫人这里的信件,便是?纯家书。若有公务内容,沈大人根本不会把信件带回内宅。

殷莳便放心地看了。

是?五月的信,新到不久的。

问候了父母,关心了孩子,然后果然谈的便是?这件事。

沈缇的一笔字,钢筋铁骨,是?他的模样。

“吾读圣贤书是?为报效君王,非为营营苟且。”

“吏治败坏,乃历朝衰落之主因,岂可视若无睹。上负圣君,下负黎民。”

“恨吾者,咒吾者,罪臣之眷尔。其罪非由我?,乃由其不敬朝廷欺罔君王之心。”

确实,沈跻云,还是?那?个沈跻云。

沈夫人压力非常大:“很多人骂他吧?”

殷莳道:“不知道呢,我?又不在城里。”

沈夫人叹了不知道多少口气:“也?是?。”

“跻云做的一定是?他认为对的事。”殷莳道,“连姑父都没有说不对,那?就没关系。”

“不去理那?些人就行了。”

“有那?时间,不如多陪陪我?们松哥儿。是?吧松哥儿?”

殷莳把沈当薅过来,塞给沈夫人。

沈夫人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心肝宝贝地疼了起来。

殷莳回去了。

六月里开始热了起来。

过了几?天?,下了场雨,殷莳一天?都没出门,听雨,品茶。抚琴。

如今她?弹给自己听,琴技比从前强了许多。

雨停了,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碧蓝透彻,万里无云。

殷莳走出正房看了蓝天?许久,忽然做了一个决定:“叫四民和长生到正堂见我?。”

待见了二人,她?问:“出过远门吗?”

四民道:“当然。我?们可是?从老家一路过来的啊。”

殷莳道:“那?安排一下,出个远门。”

两个人傻眼:“啊?去哪里?”

殷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