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莳捡起一本闲书接着?看。

沈缇每个月都会把当月世面上的新书买回来给她?送过来。她?这里攒了不少书, 慢慢看。

这十来年, 学会了慢。

岁月太长,不慢不行。

待一壶饮子喝完, 葵儿又去装了一壶。

殷莳抬眼?看了看,道?:“装一壶给那个赵将军送去。顺便看看他们怎样了。”

葵儿应声去了。

过了一阵子回来, 道?:“给他了, 他让谢谢娘子。”

又道?:“厨下的人说快好了,再?一刻两刻吧。”

殷莳点?头?,继续看书。

葵儿一边做着?针线,一边忍不住问:“皇帝到底在哪啊?”

殷莳道?:“别问。不该我们问。”

葵儿吐吐舌头?,继续做她?的针线。她?近来做的针线颇多。

过了一会儿, 还是忍不住问:“那以后皇帝回回路过都来我们这里吗?”

殷莳正看着?书,闻言, 抬起了眼?。

手下人在厨房忙碌。

既知道?殷莳是个单身妇人独居, 赵禁城便没有待在宅子里, 只在大门外?空地?上。

王保贵几个人抬了矮桌和竹椅出来, 陪着?他说话。

“原来是五军营出来的。”赵禁城道?, “我就瞅着?下盘很稳。”

陈六娘挠头?嘿嘿笑。

因他断臂,最?显眼?, 赵禁城忍不住问他来历,问出来这几个人都是五军营的。

“你们娘子还挺有心的。”赵禁城道?,“知道?往军营去找人。”

何米堆吹嘘道?:“我们娘子可是个利落人,啥啥都能拎得起来,说干啥就干啥,不比男人差。”

赵禁城想起殷莳今天转身就进去了,丝毫不拖泥带水,微微一笑。

王保贵借着?斟茶,笑着?打?断了何米堆吹嘘,把话题从殷莳身上切断,转到赵禁城身上:“赵大人不是京城人吧?是跟着?陛下过来的?”

赵禁城只道?:“是。”

便不再?多言了。

也是个套不出话来的人。

外?面的几个羽林卫等得无聊,从马鞍上拿下弓箭射空地?上的柳树。

羽林卫的装备更胜京军营,弓都是好弓。六娘心痒死了,奈何只剩一条手臂,再?拉不得弓了。只能在一旁喝彩。

赵禁城喝了几杯饮子,看了眼?大门,决定不再?等了。

起身对下属说:“你们盯着?。”

下属给他牵来马,刚接过缰绳,有人唤他:“赵将军!”

大家一起回头?。

大门台阶上,殷莳裙带翩翩,绰约而立。

神色却肃然:“赵将军,借一步说话。”

赵禁城把马缰丢给属下,跟着?过去。

殷莳引他走开一段,到别人听不到的距离才站定,道?:“我不问圣驾在哪儿,我只想知道?,陛下出行是早有计划安排,还是随兴之举?”

赵禁城道?:“没有计划。”

殷莳道?:“那就两次都是一时兴起?”

赵禁城承认:“是。”

殷莳眉眼?神情都严肃:“既然是这样,下次再?有这情况,不可以再?到我这里来了。”

赵禁城还没问“为何”,她?已经道?:“若圣驾是计划出行,自然前有探路,后有护卫,沿途都安全,不必担心。但陛下是随兴出行,前无探路后无保障,只有随身的护卫。这样的即兴之行,就不能有固定的轨迹。让人能摸到踪迹。”

赵禁城一凛。

殷莳看他眼?神变化,知道?他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