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冯家?最好的便?是冯洛仪。
“沈氏厚德之家?,跻云中直之人,吾妹无福亦有福。”
“切要敬事夫君,礼待正室,惜身自爱。”
“沈伯母尊前,乞代叱名请安。”
“盼有手?足亲人重聚之日,兄披麻戴孝,且泪且涕,竟不能成言。”
“珍重。”
那信纸上有斑斑泪痕,殷莳看完,只觉得?字字压抑。
怪不得?沈夫人眼睛都哭红了。怪不得?冯洛仪都见了红。
她默默将信纸重新叠好。
沈夫人又用帕子拭泪,回忆道:“冯家?大儿子是建弘九年的进士,是个有出息又稳重的年轻人。我们挑媳妇,哪能光挑女孩子自身呢,还得?看她爹还得?看她兄弟。”
“洛娘的弟弟也是个乖巧爱读书的孩子。只他二哥跳脱些,喜欢舞枪弄棒胜过读书,但也是好孩子。
“我想着,我家?人丁单薄,这几?个轻人以后和?跻云做郎舅,跻云也有帮手?,互相扶持……”
说到这里,才惊觉自己在跟儿媳妇讲儿子前岳家?的事。
忙收了,道:“看我……讲这些做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殷莳却道:“姑姑,我心里难受的。”
沈夫人顿住。
殷莳道:“在怀溪时,我们姐妹都向往姑姑做官夫人的,可如今看,官员之家?也并不就?是安如磐石的。不知何时就?大厦倾覆,到那时候,我们内宅妇人什么都不知道,便?已?经大祸临头。”
沈夫人亦有所感,叹息:“唉。”
但她安慰殷莳道:“不过你别怕,你公爹少时吃过苦的,他为官最求一个稳妥,断不会将咱家?卷入什么祸事中去。”
若是这样,就?太好了。的确也符合沈大人的人生?经历。
殷莳也吁了一口气,道:“是我胡思乱想了。这不是我该想的事,我还是打理好家?里的事,不让跻云和?父亲为家?中琐事所累才是。”
如今沈家?的中馈,已?经基本全移交给了殷莳。
殷莳也用行动?证明了她是个有能力的掌家?媳妇。
沈夫人早先最担心的便?是她年轻气盛,会动?了府中已?经分好的个人盘子里的饼。
偏最担心的这一点完全没发生?。
殷莳允许各管事妈妈保有自己的利益。她完全掌家?后最严厉的一次是打击仆人间的赌博行为。
她把两个因?赌博而玩忽职守的婆子交给了沈夫人。
还有人想到沈夫人跟前说情。
殷莳道:“旁的小错我都不怕,罚了让她们改就是。唯独赌狗不可信。倘若为着赌瘾欠了债务,小偷小摸地也就罢了。就怕为人所挟,开门放些什么匪人到内宅里来。”
为什么交给沈夫人呢。因?为仆人都是一家?子一家?子的,她想严惩两个婆子,就?不能光是惩罚两个婆子本身,得?带上一家?子,两个人便?是两家?子人。
仆人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的,她不一定撬得?动?。
沈夫人把这话与?沈大人说了,沈大人深表赞同。
他道:“郓州府才报上来一个死?刑复核的,便?是婢女赌钱,半夜放了外男进来,杀了主母。正是媳妇说的这个道理。”
“吓!”沈夫人道,“怎么判的?核不核准?”
沈大人道:“那婢子竟还敢申辩,道她只是开门放人,并非是她杀人,质问?凭什么要被判斩。”
沈夫人差点鼻子气歪了:“什么贱婢!”
“烂赌之人,品性早就?坏掉,自然无有是非曲直观念。”
“那最后呢?”
“已?经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