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还是厉害,她咋舌。
殷莳也不慌,掀开圆桌上盖着的帕子,露出?底下一个荷包,推过去:“听闻家里一直是薛大夫在走动的。我新来,以后日?子还长,一点心意,请不要?嫌弃。”
薛大夫松开手指:“少夫人客气了。少夫人的身子骨十分康健的,不必担忧。”
令药童收了荷包。
殷莳会心一笑,又道?:“家中还有?姨娘,劳烦薛大夫,她的情况请告到我这?边来。”
殷莳现在?和沈缇是假夫妻,不会有?孩子。生育压力压到冯洛仪一个人身上。
她占着正妻的身份,沈缇把冯洛仪托付给她了,出?于身份和各方面?的考虑,殷莳也得了解一下冯洛仪的健康状况。
薛大夫应了,便由绿烟陪着往冯洛仪那里去。
冯洛仪昨日?便得了通知,今日?果?然来了大夫。
只薛大夫见了她,仔细看了两眼,确认是她,叹道?:“原来是冯小姐。”
冯洛仪也道?:“好久不见了。”
这?两年多,冯洛仪在?沈府偏僻小院俩深居简出?,从没见过外人。
薛大夫其实月月都来的,也不知道?曾经的冯家小姐原来就在?沈家。从前冯家也用他,他可以说?是看着冯洛仪长大的。
“沈家厚道?。”老大夫感叹了一句。
冯洛仪低下头:“是。”
只从前她是官员家千金,沈家未过门的媳妇,如?今她是沈缇的妾室。
实没什么好说?的。
薛大夫一把年纪,见过太多事,知道?这?等境遇其实是安慰不了的。只叹息几声,不再多说?,只道?:“我与?姨娘请个脉。”
冯洛仪与?他落座,伸出?手。
这?脉象一把,薛大夫眉头就皱了起来。
还记得当年这?位冯小姐可是个健健康康的女孩子,如?今……
细问问睡眠、饮食,心中便有?数。
此种情况,其实简简单单四个字便可解释:忧思过重。
薛大夫说?她要?放开心怀,冯洛仪内心里又何尝不清楚呢,但人可以强颜欢笑,却没法强迫自己安睡。
谁能?
谁也做不到。
她只想知道?一件事,忍着羞问:“有?劳给看看,我可有?身孕了?”
因她月事现在?十分不准,迟上半个月乃至一个月都不来也常见。无法判断。
薛大夫道?:“尚未。”
冯洛仪不死心,问:“会不会太早,不太好看出?来?”
薛大夫无奈,只能道?:“姨娘脉象,不是有?孕之兆。”
冯洛仪和照香都失望了。
薛大夫道?:“姨娘如?今的身体,也不适宜有?孕,还是先好好调理一下。我给姨娘开几副温养安神的药。”
他开了方子给冯洛仪过目,冯洛仪看过后,交给了绿烟妾室看病吃药,都要?从正室这?里过一道?才行。
薛大夫要?走的时候,却又被冯洛仪喊住,他回头。
冯洛仪凝视他:“薛大夫,可否告知,我姐姐是什么病过身的?”
冯洛仪的姐姐是榜下捉婿嫁的一个进?士。甚至住的宅子都还是冯家给的嫁妆。外来户没根基,看病问医的事便延用了冯家一直在?用的薛大夫。
薛大夫身形顿了顿,道?:“令姐……我只听说?她过身了。徐家给办的葬礼也算体面?。只她如?何过身的,我实在?不知道?。那年许多人家坏事,京城变动大。府上也坏事之后,徐家便不再用我了。我是真的不知。”
冯洛仪怔怔地掉下泪来。
薛大夫轻叹,转身跟着绿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