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他一夹马腹,扬鞭策马,一路泥泞间或水花,直往长公主府奔去。

侍从已在长公主府门前候命,见是李绍,一干人皆跪地请安。李绍下了马就进了府门,其中有两名侍从一前一后,各自捧着覆着红布的物什,随着李绍一同进府。

李绍步似流星,撑伞的奴才们小跑都赶不及,寒风冷雨待人又何其平等,转眼间墨青色的衣袍濡湿了大片,颜色愈深。

守在门前的婢子见是李绍,颤颤巍巍地跪下磕头,“王爷,殿下抱病……”

朱门紧闭,李绍近了才闻得几声雉鸟惊叫,抬头见那廊上被打得形似落汤鸡的白雉,眉头拧起,上前将鸟笼拎了下来,又去捶门,“李慕仪!”

连着几下未有回应,李绍无了耐心,一脚踹开门。

李慕仪正坐在桌边,沿着药碗的手微微一颤,回身抬头去看李绍,眼里全是惊讶。方才那一声“李慕仪”,她以为是幻听。

见着人,她不由起身迎了两步,只这次李绍的步伐远不比往常从容,搁下鸟笼,合着寒意的身躯苍山一样覆压下来,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李慕仪听见他若有若无地一声叹息,像是受惊的人松了一口气,便问:“王爷?”

“李慕仪,你……”他喉咙滚了一滚,之于恐惧的话,即便是在生死战场上,他都从未说过,面对李慕仪,这般示弱也绝不是雁南王甘愿做出的事,可这一腔忧惧又如何才能发泄?

他急切地捧住李慕仪的脸,低头凑近她柔软的唇片,衔入口中一轻一重地吮吻,急促的喘息间,李绍头脑阵阵发昏,一味贪恋地攫取着她身上的香气。

李慕仪偏头躲避,“李绍!”

他拢紧她的腰肢,不容她闪躲,“乖……”另一只手伸入李慕仪的发间,两人鼻尖相抵,李绍轻轻蹭着她,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幼鸟的羽毛,“从前你送得那枚绣着梅花样儿的荷包,勾了线出来,一会儿帮本王补一补,好不好?”

两人似耳鬓厮磨,情人低语,李绍跟她讲荷包是在封唐不慎划烂的,此去封唐,回京还带了件儿礼物予她。他一声唤,侍从便捧着东西进来,小心搁下后退去。

转眼间,李慕仪莹白细致的手腕上套了一枚玉髓镯子,色似相思泣血。

李绍问:“知不知那封唐是什么地方?”

李慕仪想了想,几乎每年十月初九,李绍都要去封唐,因为那是他母妃故去长眠之地,于他而言意义非凡。只是,如今还不到十月。

知她心里有了答案,李绍轻笑,又继续追问:“你送本王荷包,本王还你一只玉镯,你又知不知,在大梁,这意味着什么?

李慕仪蓦地一惊,抬头看他。

李绍笑得愈发深,可言辞重似金,不带一分玩笑,“薛雉,我李承策要娶你为妻。”

他唤,薛雉。

·第34章 意迟迟(二)

李慕仪一下慌乱起来,不断往后躲。李绍无视她的抗拒,铁一样的手臂越拢越紧,李慕仪的挣扎在他怀不过是小打小闹,她恨自己逃不开,难能自抑地涌出泪来。

“你果真知道!你果真都知道!”

“是,本王知道……”李绍吻了她,“是知道得太早,还是知道得太晚?”

李慕仪颤着唇,“薛雉死了。”

“李慕仪还活着。”李绍一字一字认真地回她。

当年他挑明她教坊司出身,都不曾见她哭,可单单一个“薛雉”,就能将她击溃。

因为她姓薛,是薛家的女儿,她的父亲为名节而死,可她却没有这样的勇气。“薛雉”会让她记起自己该是何等气节的人,也会让她明白落到现在这种地步的自己是何等的无能与下贱。

李绍明白,正是因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