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杳才松了手。

第二日,难得姜清杳醒来的时候,沈观还在睡。

姜清杳已经用过早膳以后,沈观才醒来,她让芸香把给他留好的早膳端过来,催着沈观吃完,又催着他换好衣服。

沈观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着姜清杳的指示做了。

他还记着昨晚,也记着上回说的话:“清杳,你气消了吗?”

姜清杳想起昨晚,红着脸点点头,和他拉勾,也说到做到:“嗯,这事儿不气你了,咱们抵消。”

“快些换好衣服,外面下雪了!”

她兴奋的催他,时不时就往外张望。

沈观顺着她的目光,往外面去看,过几天就是除夕,一年里最冷的几天,抚阳下起了鹅毛大雪。

应该是半夜就下雪了。地上堆了厚厚一层的积雪,府里四处都一片白蒙,树上也挂着的水珠也结了冰。

沈观走路,稳稳当当,踩起雪来绵软, ろんぶん 一步一个脚印,要是从后面看,这串脚印瞧着一点歪斜都没有。

姜清杳走路,走两步停三步,穿着双羊皮小靴子,用力的去跺雪,踩的噗呲作响,用脚印踩出一个圆来。

若不是芸香在后面提醒姜县令还在府上等着她们,姜清杳还玩的不亦乐乎。

到了姜府,姜县令惯例的问起沈观的文章。

姜清杳不耐烦听,拉着两个小丫鬟一起跑到门口堆雪人。

先滚一个大大的雪球。捏一个小雪团在手上,冻得手通红也不松开,找一片最厚的雪地,三个人一起将那点小雪团一点一点滚大。

最后稳稳当当的堆在厅堂的正对门。

里面谈话的两个人变得心不在焉,沈观时不时的便往外看。

姜清杳几人又推出了一个小一点的雪球,想将这个雪球给放在那个大雪球上。

正犯难呢。

姜县令瞥一眼心在魂不在的沈观,分明还在回答他最近做的那篇文章的问题,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姜清杳。

罢了。

姜县令也不问了,放沈观也去堆雪人。

沈观便过去,帮她们把那个雪球堆上去。

姜清杳见沈观来了,搓搓冻得通红的手,眼一转儿,指指远处:“咦,那是什么?”

沈观:……

姜清杳眼神狡黠,那点心思都摆在脸上了。

但他还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配合:“什么?”

果然,没一会儿,一双冰冷的手就贴上沈观热乎乎暖烘烘的颈间。

身后姜清杳自觉得逞了,笑眯眯的。

沈观有准备,但还是被冰的一激灵。少年转过来,俯低身子,方便她暖手。

姜清杳被他识破,轻哼一声,收回手来,又去抓雪球,被沈观拉住,他给她捂手,说:“仔细冰手。”

姜县令唤人取了几副鹿皮手套来,这几人就又玩闹起来,互相丢雪球。

除夕的时候,姜清杳带着沈观陪姜县令在姜府守岁,住在姜清杳的院子里。

沈观是第一次来她的院子。往日来姜府,都没有留宿。

姜清杳领着他回院子,将厚披风脱下,换上家常的衣服,屋里还没暖和起来。

沈观有些不赞同的看她单薄的衣服,走去侧间的暖炉添炭。

姜清杳纳闷的问:“你是第一次来我院子吧,怎么觉得你做什么都挺熟门熟路呢?”

一般人家的暖炉都在里间或是正堂。

姜清杳格外怕冷,除了地龙,暖炉也多放了几个。就连侧间也添置了。

沈观竟好像一早便知道似的。

听到姜清杳问,沈观愣了愣,添炭的动作顿了下,不动声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