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里,遇到长辈便谦虚些,避开些,若是刁钻的长辈,问你什么你便答不知道就罢了!不必什么都回应,就像你往日去那些宴会,能躲则躲。只拜过年送过礼就好。”

姜县令又絮絮叨叨的叮嘱了许多,仍是不放心,临行前上马车,他拉着姜清杳又叮嘱一遍。

沈观在一旁,姜县令顺便也念叨了他一番。

少年倒都恭谦的应下,句句有回应,姜县令这才放下心来,顺便指了指他身后跟着的一个侍卫。

“这回让宗阳也跟着去,一路长途,也好有个会武的关照你们。”

宗阳是姜府的侍卫,平日姜清杳出府时,宗阳会随行保护她的安危。

据姜清杳她爹,姜县令说,宗阳曾在一家很有名的镖局走镖,有一回接了大单,却遇到朝廷判军,走镖局的虽是一身武艺和胆识,可到底敌不过真金白银砸出来的正规军营出来的兵。

那趟镖失败,这个镖局也因此一蹶不振,连宗阳这样在镖局呆了十几年的老人也不留了。

姜县令便是这时请他来姜府的。

彼时姜清杳已是豆蔻年华,小少女亭亭玉立,隐约可窥见未来国色之姿。姜县令那时起便不怎么放心姜清杳独自出门了。

这回从抚阳到溪金,姜县令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不太放心的。

姜清杳清楚,便不会辜负老父亲的心意,从马车里探出个脑袋,露出个灿烂的笑。

“宗叔!”

宗阳不苟言笑的脸露出一点笑意,很快又恢复面无表情。

沈观看他几眼,过了一会儿才让车夫启程。

这一行要几日,出抚阳的路是很颠簸的,因为几面环山,山路陡峭,姜清杳没出过远门,有些晕车了,吐了好几回才好些。

沈观便让车队放慢速度,等出了抚阳这一段路,再赶时间。

放慢速度后,姜清杳虽好些,但也是晕晕沉沉,躺倒在沈观腿上,一睡便睡半天,饿了便窝在他怀里吃些糕点,喝些茶水,偶尔掀开帘子看看窗外的风景。

姜清杳晕车晕得难受,沈观倒是心情极好的,只因为姜清杳嫌马车座又硬又冷,即便是垫了软毯,坐久了也难受,便开始喜欢窝在沈观怀里睡。

沈观便成了姜清杳软乎乎又暖烘烘的坐垫。

沈观何曾有过这样,姜清杳时时刻刻黏着他的机会,自然是高兴又享受的。

姜清杳一醒,他便笑吟吟的给她沏茶,找游记给她读,偶尔经过什么风景或是奇形怪状的远山,还能拉着姜清杳给她头头是道的说些风俗典故给她听。

姜清杳困了,他便搂着她在怀里轻拍,给她披上大髦。

他精力似乎无限好。既不困也不累。

至少姜清杳醒着的时候,他总是捧着一本书在认真的翻看,见她醒了才放下,陪她说话。

车队出了抚阳地界,走上官道,不再那么颠簸,姜清杳状态好些了,有兴致看看车窗外的风景。

她看得专心致志,沈观捧着那卷书也看得专心致志。

姜清杳看了一会儿,见沈观一本书看了一路,忍不住好奇的凑上去也要看一眼。

“你在看什么?”

沈观察觉到她动作,并未遮掩,大大方方的展示给她看。

书里一对小人姿态各异,旁边还配了字解释。

“我看看……”姜清杳看清书里内容的一瞬间,脸蛋骤红。指着沈观:“你……你!”

沈观!哪有人大白天捧着春宫画读得那么认真啊!还看了一路。

姜清杳看看这书的册子封面,依稀记得两人还未出发前那些天,沈观便捧着这本书在看了。

“沈观!你怎么大白天看这个?”姜清杳揪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