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垫发出闷重的声响，余果转过了身去。随后，她叹息了一声。

“我好想她，”余果最后说，“高舒，永远不要离开我。”

“好，”高舒答应了一声，见余果不再说话了，便也沉默下来。

不大会儿，高舒听见余果发出低低的鼾声。她睡着了。经历了一晚上的折腾，她一定也很累了。

高舒可算松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她很快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脖子被狠狠地勒紧了。

她惊恐地睁开眼睛，发现那不是梦，而是的确是有人在勒她的脖子。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脖子上勒着根很粗的绳子，也可能不是绳子，而是拧成一股绳的枕巾之类的东西。

那东西像是长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的手指根本找不到任何缝隙。

她想喊，但发现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余果的确喜欢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但高舒从来没想过她会杀了自己。

窒息的感觉很快到达了顶点，随后，勒住高舒的东西松了紧。

空气猛地涌入高舒的肺叶。她滚下床去，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高舒，高舒，”余果打开了灯，“你没事儿吧？”

高舒咳出了眼泪，坐在地上，两脚拼命地往后踢蹬着，把身子挪到了窗边。

“高舒啊，你是怎么睡得着的呢？”余果坐在床边，面对着高舒说，“我还在被裸照的事情困扰，你竟然还能睡着，你对得起我吗？”

“我……”高舒想说，以为她并不在乎，但想了想又觉得会进一步激怒余果，于是说，“那不是你，真相很快就会被澄清的。”

“没那么简单，”余果说，“舆论你还不懂吗？即使警察帮我澄清，也还是会有人觉得那就是我。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高舒直直地盯着余果的眼睛问：“什么办法？”

“我拍你的裸照，然后发出去，”余果说，“新的热搜总会盖过旧的热搜，真的裸照总会盖过假的裸照。”

“不，别别，果果，我求你了，”高舒心里清楚，余果那么说就一定也会那么做，“果果，你发了，我就毁了。”

“毁了又如何？”余果皮笑着说，“我给你花了多少钱你忘了？你的包，你的手机，你每个月去找你对象的高铁、酒店和你们约会的钱，都是我给你的。现在该你报答我了。”

说着，余果从床边站了起来，走向了缩成一团的高舒。

……

睡在一楼沙发上的林佩被尖锐的呼救声惊醒。

“救命啊！救命……”

声音来自二楼。林佩从沙发上弹起来，两凳两凳地上了二楼。

她一把推开余果的房门，这会儿，高舒的睡衣上衣已经被撕破了一个大口子。

“果果！”林佩上前拉开了余果，“你要干啥？”

高舒见有人来救自己了，赶紧绕床跑开，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衣服，灰溜溜地跑出了房间。

余果看了林佩一眼，用指甲往后梳了梳头发。

“别再惹事儿了，”林佩语重心长地说，“你爸现在还被关着呢！”

“你少管我，”余果瞪了林佩一眼，“别以为你跟我爸睡过就能管我了。”

林佩哑口无言。

余果轻哼一声，光着脚往房门口走去。

林佩赶紧跟上。

余果出了门，一路沿着楼梯往下走。

林佩没有看到高舒藏在哪儿，余果似乎也没有想要再找她的意思。

最终，余果到门口拿上自己的钥匙，奔向了楼梯侧面。

那里有一道门，通往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