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备箱里很黑，什么都看不见。”余果顿了顿，然后问，“所以，爸爸，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是啊，这么多年，我到底干了什么？

“打饭了。”

走廊里传来推车的声音，余光伟拿好自己的饭盒，开始排队打饭。

轮到余光伟的时候，他看见门边站着个警察，便搭茬问了一句：“警官，救出我女儿了吗？”

“不清楚，”民警没有多说，反斥道，“打饭不许说话！”

余光伟乖乖打了饭，然后回到铺位边坐着吃。

每一口都是苦的，但他还是要吃。他还要有力气受审，有力气作证。

这一次，他预感到了自己的末日。

当年高光答应给冯天的也是柏诚冷库，但最后只给了余光伟。

那才是余光伟能走到后来的高度的起点，也是他跟冯天结梁子的起点。

高光倒台后，他们明争暗斗，到两年前才算暂时停歇，现在又战火重燃，余光伟明显严重落了下风。

林涛搞不定冯天，冯天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搞死余光伟。

他有这个实力。

他首先就会用对明源冷库发难来证明这一点。余光伟告诉过林涛，一旦这样的情况发生，什么都不要做。

什么都不做，就是任人宰割，就是放低姿态，就是讨饶。

他死无所谓，他只要余果能活着，并且顺利离境。后者需要冯天的成全。

这两年，他收缩内地的产业，并且悄悄在海外投资，已经有了稳定的收益。

这些收益会汇入一个海外账户，开户名是余果。

有了这个账户，即便没有他余光伟，余果这一辈子也能过得非常富足。

余光伟之所以这么做，是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不拜菩萨也不拜上帝，因为他知道，神不会保佑作恶者。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有点早。

他还没当够余果的好爸爸，他也不知道，在余果心里，他到底算不算好。

他只知道，自己能为余果做的事，可能也只剩下了最后那么一件。

……

整个下午，白业的手机一直连着充电器。

贴吧的页面一直刷新着。到天色将晚时，白业只觉得眼睛发花。

按照帖子的说法，警察是在十点半左右赶到的。

聚众闹事的人没有被轻易驱离，直到几个领头的被带走，事态才算稍微平息。

警方也同步封锁了冷库，并疏散了冷库内的工人。

搜查过程中，贴吧内一直有帖子更新。有大量的“知情人士”匿名揭露所谓内情，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但很快就会被管理员删除。

一直进行到晚上六点，警方才彻底撤离了冷库。没有带走任何人，也没有搜走任何东西。

白业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感觉天旋地转，太阳穴突突跳。

没有。没有。没有。

你究竟在哪儿？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你。

这时候，一滴冰凉的水滴砸在了白业的额头上。他浑身一激灵，睁开眼，发现屋顶被洇湿了一块，并且正在往下滴水。

“妈！楼上漏水了！”

严溶推门进来，看了看白业手指的方向，说了句“我找他去”。

过了一会儿，严溶回来了，跟白业说：“楼上装修把你上方那个屋子隔出一半，弄了个洗衣房。那屋地面没做防水，恰好洗衣机又漏水了。现在应该不漏了……你先下地坐会儿吧，妈给你换个床单。”

白业起身，坐到一旁。

刚才被水滴打到的位置还有些凉，他伸手摸了摸，又抬起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