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袁松低声说，“这就去查。”随后，她退出了办公间。

林涛也把烟点了起来。

前一天晚上余光伟出事的时候，林涛正在家里陪老婆孩子。

对于余光伟组织的行动，作为他身边最近的人，林涛完全不知情。但以林涛对余光伟这个人的了解，他却觉得这一切合情合理。毕竟这是关于余果的事情，余光伟一定会竭力压缩知情者的范围。

林涛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有人特意给余光伟下的套。只有在涉及到伤害他的宝贝女儿余果的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这个混社会混了这么多年的余光伟才会彻底失去理智。

对方恰恰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诱使余光伟在公共场合众目睽睽之下殴打了那个男孩儿，从而被公安机关控制。

这么说来，那个男孩儿，包括那个跑进电梯里放照片儿的，肯定都是对方的人。

他的第一步行动已经奏效了，那么下一步要干什么？打网络舆论战吗？那为什么还不开始？难道是还在等关于余光伟更多的消息出来？

谋划这一切的人，会是谁呢？

林涛用手指点着桌面，在脑袋里一个一个地过着那些生意场上的人，忽然想到了最有可能的一个。

冯天！

他表弟就是两年前死在金凤凰的那个人，名叫李润。

当时凶手在包厢内捅了人就悄无声息地扬长而去了。

十分钟后，保洁员发现有人被捅了，告诉了领班。

当天余光伟和林涛都在金凤凰，领班把这事儿告诉余光伟的时候，余光伟笑笑说，过 15 分钟再报警，再叫救护车。

李润就是这么死在金凤凰的。

凶手很快就投案自首了，是李润欺负过的一个女孩儿的父亲。

当天李润约那人在金凤凰见面，准备给对方钱私了，但到底是多了几句嘴，激怒了对方，这才丢了小命。

冯天当然知道这里面的猫腻，所以对余光伟怀恨在心，那段时间没少在生意场上找余光伟的麻烦。

最终，有人出面调停，余光伟看准时机，提出把本就想出手的金凤凰卖给冯天。

冯天见了肥肉，权衡之下，松了嘴。

这事儿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余光伟切割了 KTV 和洗浴中心的生意，早就跟冯天没了生意上的竞争，真的会是他吗？

林涛拿起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冯天的电话号码，犹豫半天，都没按下去。

这时候，袁松门都没敲地闯了进来。

“电话，”她举着手机，面带惊恐地说，“电话。”

“谁啊？”林涛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备注，自己也吓了一跳，“李润？”

“我有他号码，一直没删……”袁松谨小慎微地问，“接不接？”

林涛一把抢过手机，接听电话，贴在耳边。

“喂？”

“谁啊？”对面是冯天的声音，“我猜猜，林涛吧？”

“我是林涛，”林涛强稳住声音说，“冯总，好久不……”

“少废话，”冯天嘿嘿笑了两声说，“余光伟翻车实属罕见呐。这一次，我就让他一病不起。哈哈哈哈哈……”

林涛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对方却挂断了电话。

……

“好，我知道了，”电话那头，支队长说，“这事儿局长盯着呢，我回不去，你辛苦一下，到两个办案单位跑一跑，汇总一下信息跟我汇报。”

“好，放心，”郝如雷挂了电话，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七点了。他从被窝里爬起来，拉开窗帘，眺望窗外的街景。

国庆节假期的第一天，楼下的市场人头攒动，热闹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