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道。”夏知茫然地擦着眼泪,可是越擦越多,他渐渐呜咽起来,“不知道……”
“呜呜呜,不,不知道……”
顾斯闲给他擦眼泪,他想,是害怕了吗……
是害怕他会把他关起来,害怕他不让他回家吗?是这样吗他是……他是想这样做,他是有这样的想法,他想……他想把他藏起来。
他小小的知了,拥有年幼纯稚的心灵,柔嫩不堪世事的翅膀,他不会再成为留守儿童,他会在他的庇护下天真无邪的长大,他留在他身边……有什么不好?有哪里不好!
他这次会保护他……他这次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他不会再犯错!!他
顾斯闲:“为什么哭?”
他的语气第一次开始有些急促,好像被人死死攥住了喉咙,"为什么?"
为什么运筹帷幄,却还是要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的重蹈覆辙!!!为什么他就是……就是要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失去他?!小知了为什么又要哭……为什么总是在他梦里哭……
从现实到梦里,又从梦里到现实,一次一次不放过他……他怎样,无论他怎样怎样挣扎,哀求,怎样……都无能为力……他的小知了……总是在哭,一滴一滴的流泪,大片大片的流血。
是他没有哄好他……是他的错……
他根本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日思夜想,惶惶然愁白了头。
“因为!因为哥哥看起来,好难过!!”夏知忽而抬起头,他眼里的泪光被晚霞照耀的明亮,他喘息着,大哭着说:“好难过呀!”
那一瞬间,顾斯闲整个人凝固住了沸反盈天的情绪,压抑十几年的悲伤,又在顷刻间翻涌而出,顾斯闲嗓音沙哑,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哥哥、哥哥。”小孩还在喊他,伤心地问,"你、你是不是,很难受。"
“哥哥不要难受。”小孩笨拙地说,"你那么好,不、不要难受。"
说着说着,又难过地呜呜哭了起来。
顾斯闲抱住了哭泣的小孩,宽大的黑金和服裹着少年的躯体,隔着厚重的华服,他听到了孩子心脏跳动的声音那缀满了樱花和鲜血的时光,闪烁着灰暗的破碎遐思,在孩子一声又一声的啜泣中,渐渐成为了一场荡漾的,虚无的浮光泡影。
而他此刻抓住的,才是真实。
此生如梦似幻,而他唯一的真实,就在此地,就在这里。
“没有。”顾斯闲听见自己说,"哥哥没有难受,哥哥现在……"
很幸福。
前所未有的,幸福。
别哭了,不要难过了。
他闭了闭眼,按下眼底浮动的酸热,再睁开眼,已经露出了微笑。
他抚摸他柔软的头发,嗓音温柔而艰涩:“哥哥……送你回家吧。”
他怕再晚一些,便要控制不住自己肮脏的私欲。
又或怕再晚一些,便又要在这个孩子面前难过得落下泪来,将他本天衣无缝的谎言当场戳穿。
那多难堪。
顾斯闲。
你多难堪。
可恶啊高高怎么还没出来(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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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宝10
顾斯闲送夏知回家之前,先是问了夏知家里的号码,然后给夏知家里打了电话。
那边是个女人接的。
“嗯……夏知……他在我们这里。”
“嗯……好像是迷路了……好像受了一点惊吓……没有事……”
少年身形颀长,大概是一直在病中,宽大的黑金和服显得他有些单薄,黄昏的光色落在他狭长的眉眼间,略开的窗扑入雨后的轻潮,他的声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