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住小孩,拿着手帕,耐心的给他擦眼泪,温声说:“怎么会。”
夏知大声说:“就是这样!”
顾斯闲声音温和,但笃定,“不是这样。”
夏知还想反驳,但对着少年狭长而漆黑的眼瞳,不知怎的,忽而说不出话来了。
他太小了,完全看不懂那双眼睛里,溢满的情绪,只觉自己凝神于一片深邃的黑河那河水太深太黑,又太过幽冷,挟着鼻尖不知名的花香,和窗外簌簌的风雪,让人觉出一种温柔难言的凄然。
这让他的那句“不是这样”,如此的真挚,绵软,熨帖,像发烫的温水,柔和地去刺痛人内心滚烫的冻疮。于是夏知能感觉到,这个哥哥说的是真的,不是逗他玩笑,也没有在对他撒谎。无论有没有那一千六百块钱。他就是会待他好。也会一直待他好。
这感觉太过其妙,以至于小孩连哭都忘记了。
顾斯闲抱他起来,他也没再挣扎,只怔怔地令自己被那臂膀裹进了温暖的怀中。
但夏知很快就清醒了哼!!这是骗子的,糖果炸弹!不要被骗了!
而且,而且他刚刚说过,再也不要理顾哥哥了!怎么这么、这么快就妥协了!夏知!怎么可以这么,这么没有骨气呀!
夏知涨红了脸,说:“你,你要赔我钱。”
顾斯闲便说:“赔你二十张,要不要?”
“不要!”
“三十张,也不要?”
“不要!”
“唔,那一百张呢?”
“。”
夏知可耻的心动了,一百张……一百张诶!好多好多钱。
但,但男子汉顶天立地,怎么可以没有骨气!他气鼓鼓地说:“不,不要。”
语气却弱了三分。
“那一百五十张。”顾斯闲看穿了他,含笑说着,叫人拿钱来,厚厚的一沓拿过来放那,夏知反而不敢要了,但他意识到顾哥哥好像真的没有必要骗他的钱。
可是,骗了就是骗了……怎么说都是骗了。
夏知咬着唇,他妈妈跟他说,不是他的东西就不可以要。
他从兜里掏出了两百块钱,跟顾斯闲说:“我不要了,你把那两张,绿色的,还给我。”
那怎么说,都他的“劳动所得”,不是,搓来之食。
顾斯闲轻轻蹙眉,不动声色说:“哎呀……那个已经被我拿去应急了。”
“要不。”顾斯闲说:“十六张,然后加小蛋糕好不好?”
夏知不说话。
顾斯闲瞧出他心思:“小蛋糕是利息。”
夏知立刻说:“那,那要两个才可以!”
见顾斯闲爽快地一口答应,夏知又后悔的肠子青青,早知道,他应该要三个的……
……
小蛋糕甜滋滋的,浓浓的奶油点缀着草莓和车厘子,夏知在顾斯闲怀里吃得脸颊鼓鼓的,都是奶油,他吃完一个,巴巴的想吃第二个,顾斯闲便说,让他晚上带回家里吃。
夏知的小兜兜里塞了好多钱,又吃了蛋糕,又听了解释,之前那些芥蒂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小孩子的世界总是简简单单,非黑即白,他也不去想顾斯闲为什么一定要待他好,总归待他好就是待他好,就像爸爸妈妈待他好,又或者他待张意书,李凯峰好一样。好人就是会好,而之前会想顾哥哥坏,也是觉得顾哥哥骗他钱,既然坏,那对他好,也一定是因为坏,要骗他钱,才假装对他好如今解开了误会,那好就是好,不需要太多理由。
“不生哥哥气了?”
“不,不生气了。”
“不要跟哥哥恩断义绝了。”
“不,不要了。”
“可以打你家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