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晗点点头,对这些称呼不疑有他,他是个擅长倾听的人,但通常都是不带反思去倾听。
这顿饭是两人吃得最开心的一次,互相聊了许多话题。
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讨论着应晗上次演讲时的缺点,应晗看到丢在沙发角落的包,叹息一声:“啊……我的包。”
他光忙着自己,差一点就忘记包也湿了,廖司航帮他把包里的几样东西拿出来,手忽然碰到夹层里还有东西,他将夹层拉链拉开后,却看到几个刺眼的字印在药盒上。
廖司航完全忘了要组织精心设计的语言,几乎是急促地脱口而出道:“你的包里怎么会有避孕药?”
应晗的心跳咯噔漏了一拍,脸色与廖司航手中的白色药盒一样苍白。
他上次在地铁被男人内射后,为了应对男人再次闯进家里的情况,特地把药藏在包里以防万一,这次怀揣着心事出门,全然忘记包里还有这样东西。
廖司航忽然一反常态,不顾应晗的反应将药盒打开,两个塑料板上分别装有两粒避孕药,其中一板已经空了。
他的眼球瞬间爬上可怖的红血丝,手里紧紧攥着塑料板看向应晗苍白的小脸。
应晗的大脑高速旋转着,企图编织一个看似完美的谎言,他压抑着颤抖的声音:“这个是……是我替别人保管的,明天就、就……还给那个人。”
是破绽百出的无力谎言,他竟然在廖司航面前接连因为那个男人撒了两次谎。
廖司航看着应晗极力想要向他解释的态度,像极了小猫想要努力讨好主人的乖巧,他内心的阴翳瞬间被扫去一半。
他沉思了几秒,将药盒装好后放到一旁晾干,随后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声音尽量柔和道:“我就是随口问问,因为你之前说已经拒绝了杨学姐,我还以为你又新认识了别的女孩呢。”
应晗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没!没有……”
廖司航嘴角噙着柔情的笑意,抬起大掌揉了揉他的发顶,蛊惑的嗓音缓缓道:“别怕,我相信你。”
这场闹剧般的小插曲很快过去,廖司航马上把话题扯到别处去,应晗战战兢兢的心情也在他的温柔乡里逐渐放轻松。
过了一会儿,冬儿趴在廖司航的腿上熟睡着,他开始换上一副认真的语气为应晗指导着上次演讲的缺点,用右手在纸上写着歪歪扭扭的童真字体,但口头讲述却非常清晰。
应晗认真听取着廖司航的建议,但廖司航的笔在纸上写着写着忽然没了墨水。
廖司航难得对着字迹杂乱无章的纸发起呆来,应晗眨着双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没有打断这份宁静。
“可以麻烦你去二楼的书房,帮我在桌上拿一支笔吗?冬儿在睡觉,我怕起身再吵醒它。”廖司航忽然抬头看向应晗,没有镜片遮挡的琥珀色瞳孔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礼貌地微笑着,抬手指了指二楼一个显眼的房间,恳请的语气非常中肯。
“可以。”
二楼的书房位于放置一整面收藏品墙体的左手处,十分压抑的黑色木门与其他白色的门风格迥异,像一张沉默不语的黑色大口,将一切隐秘或疯狂的情绪统统吞没进房间内部。
应晗上楼后,左手搭上刻有复杂花纹的门把手,将门推开一条小缝,眼前一闪而过的是一墙密密麻麻的照片,他刚想将门全部推开,身后传来一声他的名字。
他回头看向楼下坐在沙发上的廖司航,对方讪讪笑道:“我在茶几底下找到一支笔,不用麻烦你了,下来吧。”
应晗向来没有窥探他人隐私的好奇心,他将这扇盛满心事的黑色木门迅速带上,转身下了楼。
夏季的暴雨依然不知疲倦地瓢泼而下,屋内沙发上却是愈发暧昧的温情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