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曾,你怎么一路沉闷不说话,是不满意本公子吗?”
叫“阿曾”的中年侍卫深吸口气,额头青筋直跳。那小公子恶劣无比,一路使唤人,扰得他怒目瞪眼
被他瞪着的年少公子弯眸浅笑。
光线明灭间,小公子玉冠雪肤,白袍如堆。他坐在古朴车中,正是雪砌一般的人儿,清贵剔透,乌眸如流,望人时,有一种温柔怜惜的神气。他这样秀致,在车中熠熠生光,却又苍白得好似随时会消融。
他发现阿曾瞪自己,当即捧着心口朝车壁后瘫,蹙眉道:“哎呀,心口好疼,一定是被恶劣仆从吓到了。粱尘,我是不是……”
阿曾翻白眼。
叫粱尘的少年侍卫乐道:“公子,你就别逗阿曾了。咱们还是愁一愁自己吧。这进了建业,就是要去和亲啊。”
小公子稀奇道:“和亲有什么愁的?”
他神往道:“听说北周用一位公主跟我和亲,和我年龄相仿,为人温柔贤惠,还不嫌弃我多愁多病身……”
阿曾目光古怪地盯着他:“你又在做白日梦了。”
小公子无赖般地摊手:“梦还不许人做一做啦?”
粱尘托腮沉思:“可是公子,男子和亲很丢人啊。何况,咱们是战败国,那北周一定为难死我们了。北周早就想让你和亲,总觉得他们有阴谋,我很担心你啊。”
小公子垂下脸。
马车过觉苑寺,在拐弯时陡停一瞬,飞扬的尘埃自窗外窜入,掠在半空中。尘雾笼罩着年少的公子,在某一瞬,垂眸敛色的小公子袍袖掠地,端坐间如川如水,静谧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