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
明明灭灭的烛火摇曳中,虞燕没有忽略过戴山时一闪而过的探究之色, 他明明只?有八岁,脸上的表情却全然不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四月头的夜风还有些冷, 一下子就把虞燕吹清醒了。
只?见戴山时将灯笼往地?上一丢,手撑上窗沿一个翻身就轻巧利落地?落在虞燕面?前, 身上的锦袍不免有些剐蹭。
“半夜偷翻女子闺房,这就是?戴家的家教?”虞燕有些无语,实在没想到这小子身手这么敏捷, 好奇心这么重。
戴山时歪头看她,还有些委屈:“我还以为你会想着等大家都不在的时候和我说点什么。”
虞燕没好气地?看着他:“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又?不熟。
“广济寺里那个人就是?你吧。”戴山时立马将手指放于?唇前嘘了一声,制止虞燕想要?反驳的欲望接着说道, “我实在是?很?少见到像你那天一样讲话强词夺理的女孩子,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你自称姓赫舍里氏,可你们随行的车马众多,足有百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至少也?是?嫡支才对。”
“据我所知,赫舍里氏的嫡支如今全在京城协助太子监国,没有人出京,所以这个理由?在我这儿站不住脚。”戴山时道,“而且随行的人中有几位样貌阴柔,声调与正常男子迥异,恐怕都是?太监,而用得?起?太监的再怎么样说也?是?王府。”
“你们自称赫舍里氏,能打着他们的旗号在外面?这么招摇过市,想必也?与他们有十分亲近的关系。”戴山时凑近虞燕,“再加上我祖父对领头那位老爷如此毕恭毕敬,我猜,他是?当朝圣上,你说是?与不是??”
若不是?万岁爷,他家那位犟脾气犟了一辈子的老头,怎么可能弯下腰来?
“你唤做阿玛的那位爷,我依稀听到有人喊他四哥,这么说来,你是?雍郡王府上的格格?”
戴山时一步一步逼近虞燕:“可是?我们在广济寺不过萍水相逢,你大可以把你的满名告诉我,为何要?编一个和你毫无关系的假名字?”
“而t?且还是?个汉名?”
“为什么要?骗我?”
“就算我拿假名骗你又?怎么样呢?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难道还要?老老实实地?把什么都告诉你吗?”虞燕无语。
戴山时没说话。
虞燕接着又?挑眉道:“而且既然知道我是?格格,戴山时,你这么冒犯我,就不怕挨板子吗?”
戴山时垂眸:“那你会叫人打我吗?”
“一个能说出只?要?给的粮食够多,鱼就不会饿死的人;一个不愿意让下人睡不好安稳觉,把人都赶去隔间不顾自身安危的人:一个面?对像我这样的臣子以上犯下都不动怒的人,你真的会现在嚷嚷开把人都叫过来,然后看着我被打得?皮开肉绽吗?”
虞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