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他轻声提醒,在仙瑶听话不动之后继续做完他的事。

白布一圈圈从她眼周绕开,沈惊尘指尖凝聚灵力,将其一角斩断,另一角塞进布侧的缝隙,如此便不会继续散开了,也不会好像尾巴一样跟着她摇来摇去。

“好了。”

做完这些,沈惊尘起身与她拉开一些距离。

他背过身去,几步回到蒲团旁边,想了想,回眸说道:“现在你能看见了,若介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可以去外面,或是在你我之间挂一道帘子。”

仙瑶立刻道:“我不介意。”

沈惊尘笑了一下:“那便早些休息,明日才有精神四处看看。”

仙瑶点点头,乖巧地面朝他的方向侧躺。

因为刚能看见,实在舍不得闭眼,屋子太小,目光所及之处很难避开沈惊尘。

沈惊尘感受着那道目光,觉得自己就不该问她介不介意,就该直接出去或者挂道帘子。

这样总好过打个坐都六神无主,莫名其妙地不知手脚该如何摆放。

好在仙瑶体能还没恢复,可以看见的兴奋劲儿也没支撑她太久,很快她就不由自主地睡着了。

感觉她呼吸冗长平稳后,沈惊尘睁开眼,借着月光来到她身边,掀开床脚的被子帮她盖上,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头来。

山间夜里寒冷,她修为丧失,无法避寒,不盖好被子非得生病不可。

次日一大早醒来,仙瑶果然有些打喷嚏,小木屋里除了她没有人在,她对这里的场景实在陌生,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置身何地,小心翼翼地掀开身上的被子,忽然想起自己昨夜并未盖被,那现在被子温暖地压在身上,只能是另一人帮了她。

她少时拜入蜀山修行,虽然年纪还很小,也因男女之别入门就开始独居,很多事情都得靠自己完成。

她都快忘了上山之前,身边还有母亲在的时候,夜里会有人帮她盖被子,替她掖被角。

沈先生就像她娘一样,可他到底不是。

没有血缘关系,却愿意为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仙瑶说过要报答他,却不知到底该做到什么地步才算是对他的报答。

屋子里陈设简单,床,柜子,蒲团,全是单数,再没多余的了。

柜子上摆着一张陈旧的铜镜,上面有些灰尘,可能很久没用过了。

看到镜子,仙瑶本能地走了过来,她身上被裹着,行走不太方便,幸好屋子也不大,她走不了几步。

行至柜边,手撑住柜子借力,仙瑶将镜子拿过来,对着自己照了照。

纵然铜镜模糊不清,还覆盖了灰尘,依然能隐约看到她的模样。

被白布包裹的地方什么都看不到,露在外面的眼睛却可以看清。

眼皮上布满疤痕,睫毛烧光了,眉毛也没剩下多少,还真是面目全非,今非昔比。

…………好难看啊。

哪怕有心理准备,她还是一时无法接受。

仙瑶怔在镜子前很久,直到看到镜面里出现另外一个人才回过神。

她一时慌乱,险些打翻镜子,是外出回来的沈惊尘帮她扶住了。

他没问她怎么了,也不将镜子收起来,就将它平稳地放回远处,一切如常道:“出去活动了一下筋骨,顺便给你做了晨食,饿了吗?”

食物。

仙瑶眨了眨眼,回眸望向他手里的托盘,托盘上有一只……烤鱼??

“前几日你不方便起身进食,现在好些了,尽量吃一些,有利于你的伤势恢复。”

仙瑶出事之前是金丹,早辟谷了,不过她现在灵根和金丹都受损严重,已经做不到了。

不闻到食物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