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鸣知道这话是虞台长对自己说的,却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见林思泉。情敌相见,刺刀见红?可他们连情敌都算不上,不过都是合不拢腿的贱胚子,谁也不比谁高贵。

刑鸣坐电梯下楼,从后门走了。

*** ***

吹了一路冷风,回到家里,第一时间就冲进浴室。

多借了一面镜子,总算看清楚虞仲夜留在背上的画。一匹马,不循传统国画技法的简劲笔墨,还糅杂了西画的慎密线条,使得这匹马亦动亦静,格外昂藏英俊。

前车覆,后车戒,林思泉这辆“前车”,唯唯诺诺,抽抽搭搭,凄凄惨惨,病病歪歪,确实敲响了他的警钟。刑鸣久久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颈上有伤,背上有画,他必须治好伤,也必须洗掉画,他得抹除虞仲夜留在身上的所有印记。

刑鸣将水龙头拧到底,当头浇下最冷的水,又用肥皂毛巾狠命地搓,然而皮肤都快搓蜕一层,还是洗不掉,大概那老狐狸又是故意,根本没用一般的颜料。

折腾了一个小时才走出浴室,视线突然泛花,走路也打起飘来。刑鸣找出体温计,用酒精棉拭净,塞在舌头下面。五分钟后,看见体温计显示将近四十度,反倒莫名心情一松。

他没失序,没丢魂,没中蛊,只是淋了雨又挨了操,病了。病得天经地义。

家里没备西药,没别的法子,喝水,睡觉,死扛吧。

从冰箱里取出冰袋,刑鸣踉踉跄跄,一头栽向大床。翻个身,将冰袋敷上额头,想着虞仲夜那声“你不如他”,渐渐入睡。

qq 2477068O21/ 整理制作?2022-01-27 03:44:52

第十一章 宿敌

崭新一周,刑鸣起得大早,西装革履地把自己打理得特别光鲜整洁,开车去明珠台。

明珠园虽大,但里头车位不算太多,一些资历稍浅的得把自己的私车停在园区外边,只有刑鸣这种知名栏目的主持人才有园区内的专属车位,虽说前阵子差点被扫地出门,这么丁点地方还是替他保留了。

跟停车场的保安打个招呼,刑鸣减速慢行,准备泊车,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竟占了原本属于他的车位。

法拉利自然是极打眼的车,自刑鸣入职以来,极少在明珠园内看见这样的豪车。明珠台财大气粗,尤其文娱中心的那些主持人,常年走穴,外快捞得不少,不是买不起,而是约定俗成,没人敢让这样的车驶进明珠园。

有些东西太张扬,张扬便意味着众矢之的,电视台里都是人精,没人会犯这样的傻。

刑鸣自己开的是一辆白色的宝马320,分期付款,没别的,一来喜欢德国车,二来他好面子。

眼见车位被占,他不得不把车又倒出停车场,停去园区外。

前前后后折腾了一点时间,踏进大办公区比往常迟了点。发现组里的人都在打包收拾,刑鸣皱眉,问他们怎么了。

阮宁跑来说,一大早新闻中心来的通知,他们得搬地方了,这一层的办公区域全归新主播所有。

“新主播?谁?”刑鸣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名字。

“骆优啊,他现在就在台长办公室里,老陈让你来了也一起过去。”

*** ***

杵在台长办公室门口,他没进去。门虚掩着,能听见里头人谈笑风生,先是老陈的声音:“虞叔,我刚才看见老林去取车,乍一眼还没敢认,你换车了?”

虞仲夜“嗯”了一声,不接老陈的话茬,转而问另一个人:“老爷子最近身体还好?”

“外公挺硬朗的,他也常惦记着你,他说这么些年敢在棋盘上赢他的,也就你一个人。”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一口特别标准的普通话,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