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要拉扯在一起打架,金哥慌得插进几人中间,把六顺跟他们隔开,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拽着六顺走了,六顺还在那儿喊道:“你们他娘的龟孙子就他娘的知道欺负金哥!没种的狗娘养的什么东西!”
段林逃跑被抓回的感觉糟糕透顶,感觉自己就像被国家拐骗后当成媳妇卖到有水村里来的……他曾经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学习考试,本想在大城市一展宏图伟志,没想到居然落到这步田地。段林家境不算太富裕,比起高干还差着阶级,但也算是书香门第。本以为自己是寒门贵子草窝凤凰,没想到其实是只落水公鸡!一就要在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终老,他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早上的屈辱让他彻底对这个地方死了心,这里的人为了喝一口水,自私狭隘,宁可触犯法律把他非法拘禁在此也不给他自由!手段还是如此粗鲁暴虐,一阵功夫把他手上脚上捆得全是红色的印痕!没人在意他的梦想,他的追求,有水村的这些土疙瘩,就只知道喝水喝水喝水,怎么可能理解他的鸿鹄之志?人可以不吃饭不喝水,但是不能没有理想!这些道理说给那些文盲听也不懂!段林越想越生气,气得把桌子上的杯子拿起来砸在墙上摔碎,正要进门的村长和金哥都被吓了一大跳,迟疑着到底该不该进来。段林看见一高一低两个人影在他屋外晃晃悠悠,就骂道:
“躲什么躲!进来!”
村长猫着腰拉着金哥进屋,金哥脚才埋进来头就撞上了门顶的横梁。段林看他笨拙得要命,骂道:“你低下头会死!不知道自己多高吗!”金哥就窝着身子进来。“来干什么?修渠的事明天再说,我烦着呢!”段林没好气地跟村长道,村长嘿嘿笑着,说:“不是不是,俺让金哥带了红花油来,不是早上捆得狠了点,让领导不舒服了嘛,让他给您擦擦,就当是赔罪啦。”
段林瞪了一眼站在村长身后唯唯诺诺的金哥,明明长得高高大大的,怎么看着跟个小媳妇似的一点儿不像个男人,看着就柳让人气不打一处来。段林皱眉道:“我不用,让他滚。”金哥听了只是沉默,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但村长执意要肇事者给受害人赔罪,于是段林怎么也拗不过,村长借机脱身,临走的时候跟金哥小声道:“你看着点儿他,他要是再跑你还得把人捆回来,听见没?”
村长关上段林屋子的门就离开了,段林心烦意乱,坐在床沿上不动弹。金哥就走到他旁边半跪着搓开红花油的瓶盖,在手上涂了一点儿要拉过段林的小细胳膊给他上药,段林嫌弃地打掉金哥又大又黑的手,道:“你手脏不脏?洗没洗过?”金哥看着他点点头道:“洗、洗、过。”段林想算了算了,为难一个语障显得他很没有领导的格局一样。于是就挽起袖子把手伸过去,金哥的大黑手小心地捏着段林小了一圈的小白手在他被勒出红印的手腕上小心地擦上红花油。段林没想到这人还挺细心,擦得倒还不错。摸着他手腕的大手很是温柔,一点儿也不痛。金哥专注给段林敷药,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浓密的发旋一圈圈地都聚拢在头顶。擦完了手要擦脚踝,金哥正把腰弯得更塌要查看段林脚踝上的伤,段林却把裸脚从鞋里抽出来搭在金哥肩上。金哥愣一下,抬头看着段林准备等他的命令,段林吩咐道:
“这样擦吧,你个大高个塌着背我看得难受。”
金哥就老老实实捧着搭在自己肩头的段林的脚,耐心细致地在受伤的脚踝上一圈圈转着擦,那力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是一种有力量感的轻柔,像在按摩一样。段林被按得很舒服,好像也没那么想要生气了,他看金哥一言不发,忽的有些好奇起来,就上手拨开他前面的头发,第一次正眼看他。哎哟,居然还挺英俊?五官比例挑不出问题,眼睛虽然藏着些害怕但是纯粹天真,睫毛好长好长像百货商店卖得洋娃娃的睫毛。这么可爱的一张脸,却有着把房梁顶塌的身高,造物主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