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有一些赌气,但那种情绪被界定在一个范围,那就是可以用兄妹来解释这种行为的边界,譬如他问她去哪儿了,问她和谁在一起,都不会越界,因为从小到大,他们的感情就是青梅竹马,自然而然的熟稔照顾。
周牧觉:【二十二了也要报备。】
白黎心里忽然涌起漫长的酸涩,在打下那句”知道了哥”时,手机屏幕“吧嗒”一下落了滴水珠,指尖拂过,又落下一滴,紧接着淅淅沥沥的,她呆站在路边,直到卖珍珠的大婶喊了她一声:“姑娘,下雨了,进来避一避吧!”
白黎今天有些懵懵的,似被抽了精神气,又或者是出门旅行不想带脑子了,也没带伞。
老板娘给她递了杯热茶,塑料杯上浮了几片茶叶杆,她确实有些口渴,但嘴唇碰到杯沿,茶末就黏了过来,她眉头微蹙,没了喝茶的兴致。
“老板娘,你们这儿能用叫车软件吗?”
“哟,这我倒没用过,电瓶车和摩托车倒是有,不过你一个小姑娘单身出门要小心,别乱上了什么黑车黑船,还有哦,那些小旅馆也千万不要进。”
岛上住民热情,因为人流量少的缘故,遇到生人也能打开话匣子,白黎略点了点头,“你们这儿旅游设施还挺齐全。”
大婶拿过一把蒲扇摇了摇夏风,说:“建了个海洋馆,节假日有不少游客来玩,对了,你刚进去玩了没呀,咱们夏浦岛的一大特色。”
最后那四个字白黎耳熟,前台小哥也是这么推销他们的美人鱼,“嗯,看了眼。”
“这海洋馆是前两年才开始建的,费了不少钱呢,所以说年轻人不仅要出息,还要能回来建设家乡,不然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哪里知道新时代怎么发展,对了,后边还有规划在搞呢,美女住这儿的几天可以到四处转转。”
白黎感觉再待下去,大婶能跟她一直聊到天黑,“您这儿有伞卖吗?”
最后白黎花了五十块买了一把伞。
头顶的雨越砸越烈,风从伞底下钻了进来,在小小天地里往四面八方猛撞,她一手擎紧伞柄,一手压住鼓起的裙摆,凭印象往渡口走了过去。
一路经过的屋檐门窗都被风雨刮得砰砰响,白黎没料到天气骤变,按照船航时间表,六点钟才发船,但她今晚得回到对岸登陆。
“美女,坐船吗?”
离渡口没多远就有穿着黑色雨衣的船夫在那揽客,白黎抓着伞柄往他身后望,渡口停满了小渔船,天色被搅浑了一般浓稠,海面黑黢黢地暗潮翻涌,她避开这些不熟悉的船只,径直往渡口走去。
却见轮渡的登船口上锁着铁链,她看了眼腕表,已经接近发船时间,于是小心翼翼踩上搭在岸边的铁板滑坡,上面的雨水如小瀑布般往下冲着她的鞋面,她却顾不得其他,左手抓着船头铁链往里探:“请问去对岸汀兰渡口吗?”
没人应会。
此时渡口聚了不少人,伞面压着伞面,雨水珠滴进脖颈,凉得她打了个寒颤,白黎看见有人上了小渔船。
她借着渔灯往船里看,身子不自觉前倾,突然轮渡被渔船一撞,她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往侧边晃了过去
倏忽间胳膊被一股力道钳住,像是掐在她心脏动脉处,令她喘不过气,头顶落来沉闷的一句:“要找船到渡头等。”
脚尖咫尺外是万丈深渊的海,她指尖后怕地握紧伞柄,缚在胳膊上的力道松离,白黎低着头眼睛不眨地盯着路,慢慢挪回岸边。
再抬头去寻刚才那道及时雨,却只见被黑色风衣包裹住的高大后背,那道声音朝人喊:“全部禁停出海,阿贵叔,你给我上来,今天什么日子不知道吗!别仗着自己那点出海经验拿命赌!”
渡口熙熙攘攘都是人和雨,头顶的伞忽然被压到一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