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脖子,心想五点半起床,五分钟集合,有病啊。
许闯喝道:“你们是第一天入伍的新兵,我允许你们花五分钟集合,但一个星期后,我要求你们三分钟就从被窝里出现在我面前,跑来的,爬来的,从楼上跳下来的,任何办法,我不管,进了我的军营,不允许出现这种拖拖拉拉的行为。”他指着白新羽,“你!过来!”
白新羽此时腿肚子都有点儿抖了,这连长真吓人啊。
许闯从主席台上跳了下去,背着手绕着他转了一圈儿,锐利的眼神切割着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许闯开口了,他没有喊,但那种气势如虹的音量已经融入了他骨髓中:“我告诉你们,我这里跟别的部队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第一,这里是高原,你们需要付出加倍的努力,才能适应这里的气候;第二,你们的连长不一样,到了我手里,忘了自已是娘生爹养的,别指望你们能在新兵连混三个月毕业,我带出来的兵,都得有个兵的样儿;第三,这里地处祖国边疆,你们虽然不是边防兵,但这里的每一个兵,都有用真枪打真人的可能,碰上敢在咱们地盘儿上作乱的孙子,你们一个个的都要冲上去干死他们!到了这里,忘记自已来自和平年代,披上这身马甲,你们头可断、血可流,就是不能给咱们军爷丢人。”说完这番话,他的目光落到了白新羽身上,“我不管你这公子哥儿是怎么混进来的,进了部队,一视同仁。今天你迟到5分38秒,我要是罚你,那是不教而诛,所以第一天我不罚你,明天你要比规定时间早到5分38秒。”
白新羽哆嗦地说:“哦,好。”
许闯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挺直腰板,说‘是’!”
“是!”
“归队。”
白新羽赶紧跑进了队伍里。
许闯道:“这几天你们主要学习军营条令、内务整理和列队训练。我看你们这些新兵蛋子,起个早就个顶个的没精神,哪儿有点军人的气魄,先给我跑三公里,醒醒脑子!”
白新羽此时饿得头重脚轻,一听说要跑三公里,心想好像也不是很远,那个时候的他,对三公里完全没概念。
他们的班长早上刚从连里来新兵连报到,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皮肤比较白,身材修长,戴副眼镜,看上去斯文俊秀、英姿飒爽。一听到许闯的命令,他目不斜视地喊道:“稍息,立正”
一个班一个班的兵,由班长带着往操场外的白杨树林跑去,许闯和王顺威则坐着摩托跟在一旁监督。
他们营地周围都是这样的白杨树林,防风防冻,在边疆这片贫瘠的地方,白杨树这种生命力顽强的植物,也代表着顽强不催的精神。
可惜刚跑出三百多米,白新羽就没心情欣赏这些笔直挺拔的白杨了,他发现自已已经呼哧呼哧开始喘了。
他们这批新兵,除了部分本地人,一多半都是从平原地带拉过来的,营地所处的位置海拔近三千米,其实并不算很高,如果不做剧烈运动,年轻人一两天就能缓过来,可一旦开始运动,很快就会呼吸困难。白新羽立刻明白许闯所说的“需要付出加倍努力来适应气候”是什么意思了,他平时虽然缺乏锻炼,但以自已的年纪,也不至于跑个五百米就跟要断气似的,他脚步虚浮,上气不接下气。不止他这样,其他人也开始出现高原反应,越跑越喘,三公里平地和三公里高原,那是大大的不一样。
刚跑出去一公里,原本有型的队伍开始涣散。体能的差距这时候显现出来了,有的人,比如班长和俞风城,还面不改色地在前面带队,而白新羽、钱亮等几个兵,就落到了队伍最后面,吭哧吭哧地挪着步子。
俞风城故意放慢脚步,跑在了白新羽旁边,揶揄道:“怎么样?饿吗?”
白新羽心里大骂对方的祖宗十八代,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