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外三百里的李渡坝,三队腰佩长刀的骑兵,队列整齐划一,队首身着红色甲胄的首领翻身下马,走至阁老跟前,坚定有力地单膝跪地,抱拳道:“阁老您受累了,现在卑职就让人给你们解枷。”

“无碍,我等全力配合皇上安排。”

江家众人被解了枷,又有一列兵士抬着软轿出现。

江清辞搀着祖父登上软轿,三队兵马层层包围着,待江家所有人重新整顿好了后,这才重新上路,朝着偏远的黔州而去。

江嘉懿骑着黑鬃马行至江清辞身边,“三侄,心情不好?”

他扔给他一袋水囊,叫他喝点水。

江清辞接住水囊,撇了小伯一眼,见他笑得灿烂,努嘴问道:“你笑什么?”

“笑你被女人伤了心,瞧你这幅心不在焉的模样。”

江清辞骑在马上,撇开头,冷淡道:“我没有。”

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江嘉懿偷笑,清楚侄子心里难受,便道:“你别急,云家人马上就会来陪咱们了。”

他拍了拍侄子的肩,一副安慰他的模样。

江清辞拧着眉回头:“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舍不得云家老二吗,你不知道新回京的苏池逸,这次回去,就是为了搞云家的,我留了人在京城,到时候偷偷运作一下,叫皇上把云家流放到黔州来修行宫。”

江嘉懿朝侄子眨了眨眼,一双俊逸的桃花眼灼灼有神。

江清辞愣了半晌,差些想打马回京,踌躇了一会儿,头一转,重新跟上了流放的队伍。

第4章 流放黔州,家产充公……

“你多此一举了,我与她已毫无关系。”

声音低沉又带些哑。

江嘉懿觉得三侄的背影有些沧桑,驾驶马儿又快走了两步到他身边:“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叫人回去制止安排,好叫云家人别被流放到黔州来?”

江清辞抓着缰绳的手一滞,微风将他的白衣翻卷,又吹散他额前几缕碎发,露出一双复杂又无奈的眉眼。

以云明旭的罪状,皇上若要发落云家人,流放黔州都算轻的,来黔州也好。

江嘉懿头一回见到自己这位三侄一双眉头皱成这副模样。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倒是说呀。”

江清辞回过头,小伯一副就等他下令的模样,大手一挥,就要叫人回去办这事儿。

他那张极难张开的嘴被风吹得干涩,但还是张开说了句:“你都已经多此一举了,还有必要多此两举吗。”

“为她这样来来回回的,倒显得我们家多在意她似的。”

话音落下,江清辞打马往队伍中心走去,将小伯一人撇在身后。

江嘉懿听见一句没有什么温度的话从风中飘过来:“祖父近日正为新政推行的事情烦忧,小伯比起费心女人的事情,也该学会为祖父分忧了。”

待他听清这话,伸手想拉住三侄,对方已经到队伍中心去了,那里有象征着江家权力重心的几个人。

江嘉懿不敢过去,摇了摇头,轻嗤一声:“装模作样,真是年少无知。”

逶迤拖地的裙摆绣着浅粉蔷薇,如墨般柔顺的发松松挽成髻,耳上一对珍珠耳坠轻轻晃动,耳垂圆润精致,她的眉头轻蹙,美目含忧。

云舒月在府中休憩,靠在软垫上,纤细手指随意搭在榻边,身旁侍女捧着一只檀木盒。

诗筠轻轻握住她的手,将其浸入温水中。

“小姐,怎么皱着眉头?”诗筠小声问道,眼神中满是恭敬与小心。

云舒月微微皱眉,轻哼一声,只道:“今日水中的香气淡了些。”

“小姐是不是想念江三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