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楼窗口拍出去,正好能够拍到陈幸的床头。

陈幸住的房子没有窗帘,他的床靠着的窗玻璃很大,由于特地打扫过,擦得干净,林修承把镜头放远去,能将室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如果陈幸坐在床上,甚至能拍到陈幸脱下衣服,露出他洁白的背和完美的身体线条。

第五天,陈幸在屋里要洗澡,夏扬推门而入,他是来和陈幸道别的,因为陈幸明天一早就得走了。

陈幸刚脱下T恤,身上只有一条低腰内裤,内裤边沿上方印着Vincent Lim,夏扬一眼就见到了。

林修承正在镜头里,观察着他们,陈幸背对着窗,腰窝很深,林修承的手指有些痒,他还记得他从后面进入陈幸,手摸过陈幸的腰窝时,陈幸会非常敏感,叫得更加好听。

见夏扬盯着他的胯骨发呆,陈幸刚想说话,夏扬开口了:“幸哥,你纹的是什么,酷毙了!”

“Vincent Lim,”陈幸解释,“一个人名。”

夏扬凑近了想细看,陈幸并未回避,藏着掖着不是陈幸的作风。

“这是谁?外国人吗?”夏扬一边注视着,一边问。

从林修承的角度,只能看到两人越靠越近,且陈幸几乎是全裸的,不过林修承听着耳机里两人的对话,心里没有不适的感觉,陈幸在和那个小男孩讨论的不是纹身,而是陈幸的归属权。

陈幸笑了笑,道:“是我的爱人。”

夏扬呆住了。

陈幸又加了一句:“我最爱的人。”

“这个Vincent,看上去,不是女孩儿?”半晌,夏扬才问,他在英语书里见到过这个名字,在他想象中,应当属于一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士。

陈幸肯定了夏扬的说法,看夏扬愣着不动,下了逐客令,说自己要洗澡了,请无关人士回避。

夏扬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平房,忘记了来找陈幸的初衷。

林修承也有些找不到自己了。

他时常认为,陈幸就像一只永不停歇的蝴蝶,而林修承这辈子最多是做一张经陈幸亲口认可的捕蝶网,有资格追逐着陈幸,但这一刻,他否定了自己的设想。

陈幸说得不错,林修承喜欢预设命题,再判定结果,但陈幸并不是什么蝴蝶的命题,他是结果。

陈幸如果爱林修承,他就是爱林修承。

林修承放下了镜头,取下了耳机,走出门,他要回伦敦等陈幸回家去了。

5.

陈幸在机场打不通林修承的电话,便在关机前留了信息给他。

“爸爸,我要回来了,明天下午两点到伦敦,如果你来接我,就跟我说一声。”

到下了飞机时,陈幸打开手机,看到二十分钟前林修承给他发的消息:“我在了。”

陈幸和顾擎一起走出去,林修承看见顾擎,原本礼貌地微笑着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不悦:“你也来了?”

顾擎很冤枉:“我正巧有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