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裴正双手撑着瓷砖壁,低着头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淋遍他全身,听到声音,他在薄雾弥漫的浴室里转过了脸来,湿漉漉的头发贴附在双颊,脸色透粉,眼神迷茫无措,就好像一只离群的小兽,怔愣地看着原炀。
那一刹那,原炀的心被猛击了一下。他似乎一瞬间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喜欢顾青裴,他喜欢顾青裴从容征战商场时的英姿,喜欢顾青裴口若悬河时的睿智和老辣,喜欢顾青裴在人前永远带着自信笑容的样子,但他更喜欢的,是顾青裴区别于“顾总”的完全不同的样子,比如在床上诚实坦荡的诱人样子,还比如……任何其他人都看不到,只有他有机会碰触的顾青裴隐藏得很深的极少有机会流露出来的脆弱。那个无坚不摧、自信满满的顾总的另一面,是一个也会有情绪、有挫败、有软弱的普通男人,这至深的矛盾,才是最让他原炀着迷的,也是最让他想要保护的,是顾青裴逼迫他成长,让他想要不断地不断地强大,好让这个男人能在他的羽翼下乘凉。
顾青裴无力地说:“关门,冷。”
原炀也顾不得水淋到自已身上,上去把花洒关了,用大浴巾把顾青裴包了起来,“冷是应该的,你没点儿常识?发烧了不能洗澡。”
顾青裴皱了皱眉头,“身上黏。”
“忍着。”原炀有些来气,一边给顾青裴擦身体一边说:“你病了不要紧,还得拖累我照顾你,你要是一直不好,我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干了?”
顾青裴低声道:“我求你照顾了?你现在就可以走。”
“谁叫我倒霉,你快烧死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总不能看着你烧成傻子。”
顾青裴嘟囔道:“那你就别废话。”
原炀恨得牙痒痒,忍不住低头照着他脖子咬了一口。
顾青裴怒道:“你还咬,属狗的啊。”他刚才看着镜子都吓一跳,他身上遍布着数不过来的青红痕迹,他都不明白这是什么癖好,每次做,尤其是原炀心情不好的时候,总爱在他身上乱啃,虽然不疼,但是看着有些吓人,好像被虐待了。
“我本来就属狗,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在你身上留下这些?”
顾青裴身体微微一抖,哼道:“知道,跟狗挑地方撒尿一个道理。”
原炀也不生气,捏着顾青裴的下巴,让他正视镜子里的自已。顾青裴看着镜子,看着镜子里赤身裸体被原炀抱在怀里的自已,同时,也看着紧贴着他的背、下巴搁在他肩头,正眯着眼睛看着他的原炀,他看到原炀薄削的唇轻轻开合:“这些痕迹,浅的要三天,深的一个星期都褪不了,我要你每次看到的时候,都想起来这些痕迹是谁弄上去的。”
原炀幽黑深邃的双眸在镜中和顾青裴对视,那略带几分邪佞的样子如暗夜里的吸血鬼,顾青裴的心狂跳了起来。原炀闻了闻顾青裴清爽的皮肤,心里的渴望更甚。
顾青裴此时却打了个大煞风景的喷嚏,把两人都从莫名的情绪中拖了出来。原炀快速把他擦干、吹干头发,用浴袍把人裹了起来,抱进卧室塞进了被子里。
顾青裴吸了吸鼻子,终于开始有点担心,“真的会加重吗?”他公司还有好多事要处理,这哪里是生病的时候。
原炀拿出体温计甩了甩,“多半会。”
顾青裴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给我吃点儿东西。”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不用你喂我。”
原炀哼道:“谁稀罕喂你。”他把碗推到顾青裴旁边,“赶紧吃,别让老子再给你热一遍。”
顾青裴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一下,“关键时候,你倒还有点儿用处。”
原炀皱眉道:“你不是号称三寸不烂之舌?忽悠谁你都不脸红,怎么对上我就没一句好听的话。”
顾青裴微微一怔,沉默了。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