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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棋坐在这?断断续续听?了一下午,每一句都?像刺一样扎向她的心脏,最后她已经有些麻木了,完全没注意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她满脑子都?是黎淮音。
要怎么跟阿音讲呢?
这?次考试是她为?黎家平反的唯一希望……
是因为?自己擅作主张给?大家送手炉才导致她没发挥好吗?一定是的,一定是这?件事让她分心了。不然凭借阿音的才华,即便不是状元, ろんぶん 也不可能前三?甲都?中不了。
她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用啊?既不能帮助阿音平反,也没有将?她的病根治。
如果没有她,起码阿音能够站上朝堂,起码黎家能够平反,起码……百姓会永远记住有一个惊才绝艳的首辅大人为?他们开创了一个盛世?。
她改变了历史轨迹,却没有能力让它驶向更好的方向。
谢清棋咬着下唇,咬出血了都?没察觉到。
老板一直在店内注意着她,好不容易挨到天黑,才鼓起勇气走了过去,想提醒她这?边打烊了。可看?到这?位世?子殿下嘴边的血迹,他硬生生把所有的话都?憋了回去,连旁边的桌子都?没敢动?。
是谁把这?位世?子爷气成这?样?看?来有人要倒大霉了。
黎淮音迟迟等不到她回来,以为?她是半路被事情耽搁了,只好让绿叶出门打听?一下。
绿叶回来后,欲言又止。
黎淮音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问道:“叶姨,怎么了?”
绿叶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又想到因为?这?次考试人都?病倒了,实在不忍心说出这?样残忍的结果,心疼得直掉下泪来,一时更说不出话。
“是她出事了吗?”黎淮音心中一紧,声音有些发抖。
绿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谢清棋,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她没事。”
黎淮音悄然舒了一口气,攥紧的五指慢慢放松下来。
“音儿,你……”绿叶闭上眼,艰难道:“你要有心理?准备,这?次考试……你落榜了。”
她说完后将?头转向了一边,没敢去看?黎淮音的表情。几息之后,才听?到黎淮音说:“我知道了,叶姨您先去休息吧。”声音听?不出波澜。
绿叶见她这?么冷静,反而更担心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所有的话都?显得太徒劳。
“小谢她,在一处酒摊上喝酒呢,估计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绿叶叹了口气,将?门从外面关上。
良久,黎淮音一个人去了书房。推开门,在仅有月光洒进的昏暗房间里,她最先看?到了案几上的笔墨和书卷,几乎是一瞬间,她便移开了目光。
黎淮音走到窗前,手指扣在窗棂上,夜风拂过,吹起她鬓边的几缕青丝。
她呼吸渐渐变得沉重,喉咙似乎被一根烧红的铁丝禁锢住,越收越紧,最后将?它生生截断,刺痛感掺杂着灼烧感,一并袭来。黎淮音轻轻闭了闭眼,长睫微微颤动?。
再睁开时,她眸中一片平静,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彷佛一尊雕像,冰冷,孤寂。
长夜中,有一声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终究……还?是无用。”
天光渐起,“吱呀”酒摊老板打着哈欠推开门,一眼就?瞅见了桌上的空碗中放着一锭银子。
人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上面的那坛酒也不见了。老板也不在意,毕竟这?银子能买下几十坛酒了。
谢清棋睁开眼时已是正午,恍然间还?以为?回到了她刚来这?个世?界的那天。看?着昨夜剩下的半坛酒,她太阳穴后知后觉地?痛了起来。
“世?子,喝点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