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1 / 2)

蒋嘉彦虽不满父亲将他送到宫中,但其实是很崇敬蒋文峥的,闻此犹豫地松开了孟渔,在桌面抓了个精美的绣球走到一旁端详。

孟渔凝神静气,问出这几日来心中的困惑,“王爷差人送那句诗给我是何意?”

他不再像从前那么的柔软可欺,在经历过催折后有细小的刺从皮肉里长出来,言语染上几分锐意,也毫不掩饰自己对蒋文峥的戒备。

“你猜到是我送的了。”蒋文峥面色沉寂,“想必你听闻了前朝的事,陛下意欲对我赶尽杀绝,可我还有嘉彦要照顾,总得破釜沉舟一回。”

孟渔察觉出蒋文峥话中深意,心中狠狠一跳。

“我知道留在宫中非你本意,只要你帮我一件事,事成之后,我定放你出宫,从此天地辽阔,京都的人事再与你无关。”

昔日运筹帷幄的德怡亲王似乎又回来了,蒋文峥一改多日的萎靡,双目炯炯有神地与孟渔在此谋逆不轨。

孟渔听得心惊肉跳,唯恐隔墙有耳,慌张地左右张望,对上蒋嘉彦懵懂的眼神,急道:“你和傅至景的斗争与我无关,今日我就当没来过。”

他说着,手忙脚乱地转过身,被蒋文峥挡住了去路,“难道你甘心困在宫中,与曾欺你害你之人共度余生吗?”

甘不甘心非蒋文峥说了算,可孟渔还是停了一瞬。

蒋文峥趁机将一包药粉塞进他的手里,“此物无色无味,只需下在他的膳食里.......”

孟渔大骇,想把东西甩出去,蒋文峥却用力地捏住他的五指,他呼吸急促,几个字说得艰难,“你要我弑君?”

“非也。”蒋文峥否认,“这并不致死。”

孟渔想笑,却发现自己的五官僵硬如冰,连嘴角都提不动了,他深深地望着蒋文峥,咬牙问:“王爷要造反?”

蒋文峥下颌绷紧,没有答他的话。

“你定比我清楚,谋逆是何等的大罪,自古以来,反贼皆没有好下场。”孟渔牙齿微微打颤,“嘉彦才八岁,你要他陪你送命。”

他企图用嘉彦来打消蒋文峥的念头,蒋文峥却竭声说:“横竖都是一死,我正是为了嘉彦才不得不剑走偏锋。”

孟渔看透了他们的道貌岸然,蒋文峥和傅至景都有问鼎之心,却偏要为自己揽权找堂皇的借口,简直虚伪至极。

“够了。”孟渔双眼赤红,“如你所说,我确实想出宫,可我绝不会与你同流合污。”

他想起从前还是九殿下时的岁月,蒋文峥也曾真心实意将他当作九弟看待,不禁心口绞痛,不忍看对方深陷泥潭,艰涩劝道:“二哥,请你迷途知返,不要酿成大错。”

他这一声二哥喊得极为悲切,叫蒋文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一旁的蒋嘉彦到底是个八岁孩童,看到在乎的二人如此激烈的争吵,平日再怎么嚣张跋扈,这会儿也不禁有了怯意,小跑着上前抱住孟渔的腰,带着哭腔道:“父亲少君不要吵架......”

孟渔紧绷的双肩微微松落,低头对嘉彦说:“我明日再陪你打叶子牌。”

他轻轻推开挽留他的蒋嘉彦,逃也似的往外走,等快走到殿门时,摊开紧握的双掌才发觉忘了将药粉还给蒋文峥。

可是外头等候的宫人听见声响已然发现了他,他定了定心神,把药粉藏进袖子里,笑说:“小殿下嚷着困,无心打牌,先回去吧。”

宫人不疑有他,看一眼安静的院落,蒋嘉彦并未出来相送。

绣球在地上骨碌滚了两圈,蒋文峥蹲下身捡起来放在蒋嘉彦手心,后者还在为惹孟渔不快而抽泣着。

蒋文峥揉揉幼子哭得湿漉漉的脸,慈爱道:“少君很疼你。”

蒋嘉彦不高兴地推开父亲,气鼓鼓地偏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