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王谚出身羽都名门,自有世家风骨,墙倒众人推,他不愿受辱。且王氏树敌太多,叛国之名只能靠罪人的血洗清,以免玷污门楣。王谚想到死,且也准备好了一根白绫。但是……

想到长公主,王谚犹豫了。

不只是因为爱情,或者留恋什么王谚承认,即使她不再温柔,他也还爱着她。

太后早想杀了王谚,是为了长公主才没有明面严惩,只有谋害谢家的主使自觉赴死,王谢两家的冤仇才能暂时和解,才能给儿孙一丝喘息。但……

只要长公主本人没有厌倦他,他就还不能死。

长公主在羽都声名显赫,他活着,王家就有可能借公主之势东山再起。他死了,哪怕她只有一点伤心愤怒,王氏就要承担雷霆之怒。

王谚卧病在床,长公主在外花天酒地。这消息还是旧日政敌登门嘲笑时说的。

也许不愿去死,只是还不死心。

想到这里,王谚苦笑:长公主是否厌倦这场婚姻其实昭然若揭,是他在说服自己,是他不怕死却还想活,是他百般挣扎不肯让王家败落,是他

不止爱着家族,还留恋着她。

床略窄,又很硬,并不舒服。

王氏一派的将军早已病故,失去了军权,只能任人鱼肉。皇帝之前下诏,要抄没国公府。太后说,长公主驸马总不能无立足之地,开恩留下了这套祖宅。禁军带走了逾制之物和大半古董家私,这张床还是儿子王携之从府外买来的。

落魄宗室连请仆人的钱都没有,王谚的仆人病故后,是儿子王携之的仆人在照顾他。王谚不愿示弱,早早打发走仆人。这时四下无人,他又发起低烧,躺在床上口渴极了,却没有力气取水。

这是王谚最落魄的时候,他像等待死亡一样,强撑着等公主来嘲笑他,给他最后一击。他已经想好那之后要怎样从容应答,然后自尽,在最后保留一点自尊和气节,这样王氏再过几代还有起复的可能。

王谚费力地用独臂支撑不平衡的身体,歪歪扭扭从床上坐起,因为用力和窘迫,额上微微出汗。

长公主推开门,来如清风,几近无声,随意而自然。

她看着狼狈的王谚,眼睛里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柔情脉脉流淌。

她已经放弃蹂躏驸马,只想安安静静去下一世,可连天意都在帮她。高傲跋扈的太师跌落凡尘,又病又残。

公主既怜悯,想拂去他身上尘土;又残忍,止不住想看看病梅经霜是否更艳。

“病得这么厉害,怎么不告诉我呢?”她两三步跨到床边,半抱着王谚,柔声问道。

王谚已经几十年没有如此羞窘,腰下意识猛得一弹,想离她远一些,却没有成功。动作太大,他本就四肢绵软无力,现在又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狼狈极了。

长公主轻柔地抚摸着王谚的脊背,另一只手不可违抗地揽着王谚。

长公主只用了一只手,就控制住了王谚残缺的身体,像在手掌里握住一只燕子,轻松,简单。

“可怜见的。”长公主梦呓一样低低地说。

王谚不愿让长公主同情他,但……长公主语气柔情似水,他的心不自禁柔软起来。

再次体会到她的温柔,竟让他感到一阵安定。

王谚动了动唇,不知该说什么。

长公主已经踢掉绣鞋,爬上了这张窄床,把王谚整个人圈在怀里。

“还疼不疼了?让我看看伤势。”长公主嘘寒问暖,王谚也不知自己答了些什么,回过神时,公主已经褪下了他的里衣。

王谚打了个寒颤,长公主体贴地把锦被盖在他身上,那双手伸进了被子下面。

王谚本是高挑瘦削、精明强干的体态身形,大病一场后几乎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