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没法报名,于是季回又想到了樊宇。
他先联系程诉,在得到“可以参加,但不能太剧烈”的回答后,才把樊宇捎上。
比赛当天,薛钺全副武装,战战兢兢缩在两人中间。
他往右看去。
樊宇还没把头发养长,脑壳上一条长长的疤。
对上薛钺惊讶的目光,樊宇又做出经典手势,两指并拢往自己太阳穴上点了点,“刚做了个开颅手术,没什么大事。”
薛钺又往左看去。
季回活动了一下胳膊,把可拆卸长裤扯掉,露出一双科技感十足的黑色假肢。
他俯身把灯打开,调到常亮模式,像踩着一团特效。
起身时,他冲薛钺笑笑:“别害怕,这是我的假肢。”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彩灯款,贵两千块钱。”
要出发时,薛钺一再叮嘱两个队友:“小季老师,樊宇弟弟,不舒服咱们随时撤,奖不奖的无所谓。”
刚跑了两分钟,樊宇突然停下。
薛钺紧张地问:“怎么了?”
樊宇瞪着无神的大眼睛:“稍等,看不见了。”
薛钺尖叫:“什么!”
尾音还没消落,樊宇眨眨眼:“好了。”
说完继续往前跑。
薛钺提心吊胆跟上去,没两步,季回那边又出了状况,“扑”地一声摔在地上。
“小季老师!”薛钺大喊着往季回那边跑,刚到跟前,季回已经自己爬起来,没事人似的迈开脚步。
一场马拉松下来,薛钺的衣服是被冷汗浸透的,到达终点,他狠狠松了口气,感叹道:“太不容易了。”
季回关切地看着他,“你嗓子怎么哑了?”
薛钺:“……”
参与奖的奖品是三个巴掌大的塑料奖杯,季回揣兜里带回家,摆在FFG竞赛金奖奖杯旁,一大一小,好像父子俩。
看来看去,他还是觉得那个小小的参与奖更加耀眼。
“季回。”景樾提着药箱出现,拍拍沙发,“过来,给你擦点药。”
季回乖乖坐下,挽起裤腿,“你怎么知道我摔了?”
景樾拿药膏的手一顿,“你摔了?怎么摔的?”
季回给景樾看大腿外侧的擦伤,“太久没跑步,刚起步不太习惯,摔了一跤,但是后面掌握技巧就没事了,我比薛钺和樊宇还早到一会儿呢。”
主要是樊宇跑两步就得停下来等视力,跑得实在太慢了。
景樾半蹲,把季回的假肢拆下,仔细检查。
其实还好,只是有些肿胀,他取出碘伏,先帮季回处理好擦伤,又换了药膏涂在残肢末端。
做这些时,他表情严肃,全程没有说话。
“景师兄。”季回问:“你生气了吗?”
景樾反问:“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做了想做的事,获得快乐,还带回一个小奖杯,只不过付出一些体力而已,这些伤过两天就好了,但这一天你永远都不会忘记。”
季回低头,从这个角度看去,景樾的眉眼柔和许多。
“人都会摔倒,四肢健全的人也会,你只摔了一次,已经很厉害了。”
后颈皮肤再生手术后,季回与景樾举办了婚礼。
程思齐自告奋勇当上了司仪,唐七礼做证婚人,意佩从澳洲匆匆赶来。
季回的朋友不多,只叫了薛钺,方清雨以及几个同事。
景父谭母没有出席。
婚礼上,景樾送他一份特殊的礼物。
残肢再生手术通知单。
手术时间是婚礼后第三天,八月十七,季回的生日。
他们在宾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