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哥儿的娘亲却找上了门来,哄骗我家哥儿盗窃主家财物予她消遣生活,哄骗不成又?以孝道以生养恩情威胁!若非我弟弟恰好在家只怕赵哥儿要被她当场逼死在了门前。
小民今日便是想请大人来主持个公道,卖过身的奴仆究竟当归属于何方?倘若父母以生死相逼,究竟应以爹娘为重还?是以主家为天?”
姜大人放下手里的几张薄纸,垂下眼睛盯着?他看。
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自然不会是傻子,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戚家这汉子是想借着?他的口来彻底断了赵家哥儿与?家里的联系。
当今社会极重孝道,一句“不孝”能被戳上几十年的脊梁骨去,是以魏桂香轻易也不敢同赵老太太顶嘴翻脸,就算私下实在是忍不住了起?码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装出一副乖巧贤惠的儿媳模样呢。
戚长夜仍在堂下继续:“昨日明明是我弟弟放狗将人赶走,那魏桂香却在回程路上痛骂了赵哥儿一路,此事亦有村民能作证,我家哥儿虽为奴籍也是个良善性?子,平白无故被扣上这一通骂名,这岂不是把他将死路上逼吗?”
这事儿说白了就是用魔法来对轰魔法,这朝代的确重视孝道,但在封建社会的掌权者眼中?奴仆的忠心更不容忽视,两者虽都与?他们息息相关,可?真要说来还?是后者更重要上一些,所谓孝道不过是他们用来压迫子孙巩固权威的好用工具罢了。戚长夜还?有着?周晓蝶为爱盗窃主家的事情没提,他若是想,大可?以将这顶大帽子往魏桂香的脑门上扣去,到时候连周晓蝶的名声都要毁干净了。
但这件事同样会牵扯到周晓蝶曾在的那个周家,当年周家选择放周晓蝶身契息事宁人,想来也是不想被外?人知?晓的,事情都过去了十几年的时间,戚长夜也不太想给自己招来周家这么一个敌人。
姜大人朝侧看了一眼:“将她们带上。”
衙役当即领命,几个人转身便小跑了下去,没过多久魏桂香和赵小宝就被带了上来。
赵阿苗和赵阿福兄弟也过来了,但这事情在明面上与?他们无关,自然没法站在堂下,只能在一边捏紧拳头心里着?急。
魏桂香一被带上来就跪地?大哭,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先叠声喊了一串冤枉,赵小宝也在她身边扯着?脖子大喊,本?应肃静庄严的大堂霎时被扰成了新街巷口的闹市口,姜大人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其实这样才是正常的,都是些村中?小民乡野百姓,一听说要见官腿先软了一半,有几个能像戚五这样心平气?和有条有理地?将事情一一叙述出来的啊?
查找证据反复调查固然会消耗不少时间,可?更多的时间却还?是浪费在了与?这些人的无效沟通上。
姜大人心中?这样想着?,内心却还?是有些感慨要是天下百姓都能如戚五这般有什么便说什么、冷静下来阐述事情该有多好啊!
姜大人重重拍了下醒木,魏桂香被吓了一跳,哭声也终于止了下来,姜大人抬眸直看向她,沉声道:“魏桂香,他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魏桂香险些又?要哭,但她不敢。
姜大人周身气?魄着?实慑人,官袍加身威严直视,左右两边又?分别立了两排衙役,别说是一个魏桂香了,侧对着?他的赵阿苗都被吓的一抖。
倒不是姜大人刻意用威压震慑魏桂香,他确实偏心戚长夜一些,但也不至于在这种小地?方为难一双妇人孩童,是戚长夜自己不怕他身上的气?势,不卑不亢语气?平稳,仿佛根本?没受到一点外?界影响。
姜大人实在是太喜欢他了。
姜大人又?开始叹起?气?来。
不对比还?没这么明显,如今大家同处一室,看看戚长夜的站姿,再看看左右两侧那些衙役的……肉眼都能看出不同。